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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无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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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身体,没有灵魂是无法行动的。但亚丝娜的灵魂被希尔带走后却依旧活到了游戏结束,就是因为希尔所带走的其实并不是全部的灵魂,仅仅带走了那希望和死神大人在一起的一半。而对现实留有眷恋的一半则留在了身体里。而也是因为这样,亚丝娜才只能活过两年。

希尔会这么做实际还是因为亚丝娜的请求。考虑到更加纯粹的意志才会使得铸造出来的剑更强,所以希尔便把灵魂分成了两份。大概这也是她遗漏的地方了吧。希尔如果带走的不是一半,而是全部的话,亚丝娜是绝对不可能赢的。只要心中有所动摇,随时都会另一方直接被吞噬。

亚丝娜赢了,她便有了站在死神大人身边的勇气。仅仅是那么简单而已。她已经达成了曾经的所有念想,也不会再有任何迷惘与懦弱。因为那些已经全部被抽离了。现在剩下的,在这个灵魂内的,只有纯粹的对死神大人的爱而已。只要是死神大人说的便是对的,只要是死神大人的话都会始终不渝地去执行。她会用剑杀死一切对死神大人不利的人。

如果,有哪天莲和希尔决定对死神大人动手的话,亚丝娜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她们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而自己也照着她们的话去做了。双方已经互不相欠了。

在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亚丝娜何尝不知道,那时候的一切都绝不是巧合。希尔出现在那里一定是故意的。希尔从一开始便已经想好了剧本了。但可惜的是,一切都出乎了她的预料。希尔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便是用秘时矿打造这把剑。因为……一旦这么做,亚丝娜就会拥有极高的时间抗性。换句话说,希尔暂停时间的能力已经对她不起任何效果了。

死神大人最大的威胁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话,余下的便是……

亚丝娜起身,闪烁之光重新出现在手中,斜斜地指向地面,双眸轻阖,蹙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忽然间,伸手狠狠地在身前一扯,一条写满术式的蓝色便被亚丝娜直接从虚空中扯出。首端见不到,而蓝色术带的末端则是连在了死神大人身上,交叉着把死神大人捆在里面。眼中寒芒一闪,亚丝娜毫不犹豫地把蓝色术带斩断。

再次闭眼细细感受,确定的确没有第二段术式藏在这里时亚丝娜才睁开眼。

那绝对不是什么保护型的术式,而是监测,或者说是……为了控制死神大人而做的。那么,为了死神大人,她便必须这么做。她很仔细地想过了,这柄剑其实也如镰刀一般,是有着破魔的作用的。在现在的情况下,对方绝对不会直接去质问死神大人,也只会当作是死神大人一不小心把术式给斩断了而已。

以死神大人的性格,这种术式想要种到他身上只会在第一次见面,死神大人防备极低的情况下才会可能奏效。在死神大人吃过一次亏后就不会吃第二次了。亚丝娜如此相信着死神大人。

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只是,她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倒不如说,其实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也不会让死神大人睡过去。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回去的话她与死神大人再次相见的时间将会变得更长。

如果不是因为死神大人的呼唤,亚丝娜也不会提前出来。但也正是因为终于再次见面,她也能如她所愿那般,两人重新认识,笑着,说出那句话。她那犹如杂草般铺满了整片心田的爱恋也终于更加疯狂地长起。

她迷惘过,但也因为迷惘,所以才会变得更加坚定。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她了,即使是神也不可以。如果神非要阻止她的话,那就连神一起杀了吧。她不介意任何事情,只要能够和死神大人在一起,任何事情她都能忍受。如果死神大人不再爱她,那么就想办法让他重新爱上她。在希尔给她看到的记忆中,她反复地去想,然后熟知死神大人的一切。她已经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死神大人了,甚至,比死神大人自身更甚。只要死神大人站在她面前,不……即使死神大人不在她身前,只要知道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信息,她都能推断出死神大人所有的想法。

这便是,亚丝娜最大的信心。正是因为她如此了解死神大人,所以才会抑制不住疯长的爱意。她也完全没有想过去抑制,反而是不断地浇水、施肥,让每一颗幼苗都长成如千年古树般无可撼动。

死神大人说过的,即使她再任性,他都会原谅她。

如果那时候……她能够像这句话所说的那般去做就好了。但,现在的结果,已经是亚丝娜想到最好的结果了。过去的已经过去,展望的只有未来,而她只会让未来变得更好。她不在乎自己,她只在乎死神大人。

“对不起呢……协。明明你说过,不可以这么叫的。”亚丝娜微微笑着,“稍微……忍耐一下就好。就让我任性这么一回吧。”

喃喃着,亚丝娜手腕翻转,手中的细剑也从正握改至反握。随后,深吸口气,毫不犹豫地往下刺去。划过深蓝时痕的细剑没有丝毫阻碍便穿透了死神大人所有防御,直接贯穿死神大人的心脏,甚至,只能见到剑柄留在胸间。

亚丝娜便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低语道:“不要怪我,协……原谅我的小任性把。只能看着却不能拥抱你,感受你的温暖,那样的,我不要,绝对不要。而且,我的第一次,还没有给你呢。”

说罢,她便轻轻笑了起来。剑上忽地闪烁起刺眼的亮芒,即使剑身深埋,也依旧看得到那光亮。亚丝娜便默默地等待着,直到那白芒退散,她才站起身,把剑从死神大人身体里抽出来。而奇怪的是,在死神大人身上并没有伤口。但如果把死神大人挪开的话,却可以看见那地板早已被剑身洞穿。

“这样就可以了吧。”亚丝娜自语,把剑交到死神大人手中,自己则是再次跪坐在死神大人身前,颤抖着,缓缓低下头,额头相触。而这一次……她并没有穿过死神大人。隔了许久,她终于感受到了,那比希望更甚的温暖。所有的冰冷终于从她身上褪去。

即使,这是她唯一的特权,即使,她只能触碰到死神大人一个人,即使,在这次之后,她便不可能再离开死神大人而独自存在了,她也依旧不会后悔。或者说,这正是她所期待的。这是,在她逐渐吞噬掉剑身的记忆才清晰的事情。只要到达某种级别便能够做的事情——舍弃活下去的希望,把一切寄托于剑主。旁人把这种仪式称为灵魂绑定。

她捂着嘴,笑着,却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落到死神大人脸上,却是无比真实地留下了两道泪痕。

“终于……所有都完成了啊。对不起呢,让你等了那么久。”

她紧紧地抱着死神大人,像是想要融入他体内一般,身体却止不住地在逸散。重新让死神大人躺好后,亚丝娜才轻轻在死神大人唇间轻点,低声笑道:“那,晚安。死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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