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曦见状,匆忙拔了剑,攻向霍云端。练云霄哪里肯放过她,早已手持白绫,向她攻来。一时间,峨眉一片混战,血流满地。
金古、木子和流火最是为难,一方面护着峨眉之人不被攻击,另一方面又要遵从师命,去取镇山石。
“初春,你听我说,师傅说过,只要峨眉交出镇山石,便会留你们性命。眼下你们只能暂时服输,交出镇山石。”
初春柳眉一横,厉声喝道:“交出镇山石,便是认了这五宗罪!我峨眉何罪之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们此刻留住性命,将来就还有机会!”金古声音急切,初春目光如波,二人从未想过彼此会有刀剑相向之时,心中不免伤痛。
初春见仙师已处下风,而掌门更不是练云霄对手,只得舍了镇山石,上前搭救木若曦。慕容采月一面应付霍云端,一面又担心木若曦,所以渐渐已支撑不住。他对柳初春喊道:“三姐妹,你们带掌门离开,前往天命阁避难!我已安排妥当,你们去那里自会有人接应,不会有危险的。我随后就到。”
“我不会离开峨眉的。我不会抛下你,不会抛下三千峨眉弟子。就算一死,我们也都死在一起!”木若曦已是气喘吁吁,但她却拼尽全力,苦苦支撑着。练云霄瞅准时机,便将飞绫刺向她胸前,慕容采月一惊,飞扑上前,为她挡下。然而飞绫回旋,却打落了他头上的银冠。一时间,满头青丝随风飘舞,恍若落难的神仙妃子,凄然失神。
“你这个贱人!”此言一出,全场无不愕然。声音空灵,辗转凄恻,字字回音。声音像极了六界之中独一无二的天命阁主。
再细看过去,慕容彩月柳眉细腰,曼妙婀娜的神姿顷刻而出。
“原来你竟是那天命阁主!”练云霄吃惊道。
她回身看着木若曦惊恐错愕的脸,更加恼羞成怒,持剑刺向练云霄,然而却被一人拦了下来。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那夜的女子,终究还是你!”清早,不见师姐师兄,又见峨眉结界大开,他放心不过,匆匆赶来,正撞见这峨眉大劫。
“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你让开!你平日待峨嵋不薄,我不与你为敌!你让开!”慕容采月眼睛血红,一心只想杀了练云霄。
“一夜缠绵,你只当没生过,可我却忘不了你!你为何不肯承认?你终日苦苦扮作男子做什么!你若愿意,此刻我便带你走,我们做一对散仙,云游四海,一生一世一双人,离开这俗世纷争,好不好!”赵云贤对四周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声视而不见,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那日月圆星稀,他独自在殿内独酌,不知不觉,已是醉眼迷离。可是殿中空荡,心中想起儿时与众师兄师姐师弟打趣玩闹的生活,如今却是高处不胜寒,不免心中寂寞。突然间,眼中映入一绝代佳人。长长风齐飞,白裙月光共舞,满面忧思寂寞,冷艳**无双。一夜缠绵,醒来佳人已去,只留自己,情陷相思苦海。
话音刚落,便觉腹中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冰冷的长剑,如同她此刻的眼神。
“我说过,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赵云贤看着她,苦笑道:“为什么!可是,我却不想责怪你,我只想,再吻你一次。”说完,牢牢抓起她的双手,将她拉入怀中,原本只是轻插的长剑没柄而入,他却没有感到一丝痛楚,只是深情地抬起她的脸,轻吻上去。
慕容彩月一时失了神,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身后刺眼的光亮惊醒了她。她回身一望,脸色瞬间惨白无血,冷笑道:“很快,你便知道,为什么了。”
木若曦捡起她袖中掉落的白绢,空空如也。她突然想起以前三姐妹告诉自己的两千年情书的故事。想来那封所谓的情书,便是这白绢了。而这白绢之上,该是多么恶毒的遗神令,她却倍感伤心恐惧。比“二十而亡”还要狠毒千百倍的遗神令,到底是什么……而如此恶毒的遗神令,他却称之为情书……
她把白绢,往嘴角轻轻一拭,白绢沾了一滴血,就如忆浮生的遗神令一样,光芒大现,自己也渐渐清晰。她看着眼前的白绢,泪水渐渐盈满眼窝:“天地遗神,知天命令。放逐人间,永不得返。世世早夭,二十而亡。代代为女,天命不改。”
“我该怎么办!!!”木若曦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慕容采月,凄厉地大哭起来。她拼命撕扯着白绢,可是无论如何,都撕扯不破,就算破了一点,也瞬间复原。
霍云端啐了一口:“什么乱七八糟!”说完,便对这个心中祸患,狠狠使出一记游龙掌。
慕容采月推开赵云贤,没有丝毫犹豫地挡在了木若曦身前。顷刻间,被他掌力抛上云空,脊骨被击的粉碎,瘫软如游蛇,无力跌落。练云霄恨极了那总是坏她事情的白面书生,便想斩草除根,隔空使出了凤舞白绫,只待这无力躲闪的游龙化为飞血,除去眼中刺,却没想到,已经身中一剑的云贤师弟拼尽全力扑了过去,她拼命回收内力,可已来不及,赵云贤化作漫天飞血,弥漫峨眉,竟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来得及,只是临死之前,深深地看了慕容采月,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