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一个时辰,才把床架进曾姑娘的房间,原本那个红木的就搬到另一个房间去了,然后三个丫鬟把紫檀大木箱打开,里面是各种纱帘,一一挂好,床上、屋里、窗子上,最后房间打扮得还真是看起来舒服多了。曾姑娘自言自语道:“出门在外,已是辛苦,更不能辛苦了自己的身体,我身体好精力好,才能看得更多的病人……”
林小宁双眼不闻,她想明白了,对付曾姑娘这样的人,与她唇枪舌箭无意义,自己做好自己便是,管她怎么折腾,反正不折腾我林家的银子与人就行,清凡愿意被她折腾是清凡的事。
一会儿,听到曾姑娘淡然的声间传来:“多谢魏公子为我赶车买人,我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诸多心酸苦处,得魏公子关照,正如冬日暖炉一般,使人慰贴,真真是多谢了。”
听到魏清凡道:“不必客气曾姑娘,你出门在外,照应你也是应当的。林小姐是奇女子,心中有大事,小事方面自然是会粗心些。你有何事,可找林家少夫人,少夫人大方有礼,待人和气又细心。你以后便会知道的,林家是好人家,桃村是好地方,其实我魏家也是客家,是暂住林家,魏家的宅子还没完工呢,曾姑娘多住些时日就会明白,林家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家。”
“奇女子?”曾姑娘的声音又淡淡传来,“魏公子是说林家二小姐吗,她是奇女子?我看她也就是乡下丫头,顶多就是个会医术的乡下丫头,因为会医术,所以在俗世当中,还算有个清丽的身影。”
林小宁哭笑不得的出了门去了病房处,看着伤兵们服下药后,才放下心来,又一一号脉,然后安置他们休息了。
这时,曾姑娘来了,林小宁真是觉得曾姑娘像个阴魂不散的影子一样,走哪跟到哪儿。曾姑娘傲然站在病房中,身边的立着贴身丫鬟,曾姑娘看到静静休息的伤兵,仿佛昨天晚上与林小宁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样,淡然问到:“林二小姐,他们都服药了吗,不同的伤口,用药得不同,服的药也不同的。”
林小宁看了看曾姑娘,微笑道:“我自然知道,曾姑娘费心了,你一早去县城买人买床,极为辛苦,你先休息吧。”
曾姑娘道:“多谢林二小姐体贴,我不辛苦,我想看看作坊里的伤药,烦请林二小姐带路。”
林小宁轻笑:“对不起曾姑娘,我没时间带路,我还要去瓷窑处看看茅坑物件呢,伤药作坊你想参观,可找李师傅与张年,他们都熟悉的。”
曾姑娘听了林小宁的话毫无表情的一言不发,转身走向伤药坊处。
等林小宁从瓷窑处转了一圈回到伤药坊后,张年上前来悄声道:“林小姐,曾姑娘真如传闻说言,说话极为怪异刻薄,把李师傅给气着了。”
“怎么个气着李师傅了?我去看看。”
张年一边跟着林小宁去李师傅房间一边道:先是曾姑娘来了作坊,让我们带她参观下,李师傅一边讲着拆分制药过程,让旧兵们可以发挥所长制作优质药材与成药。曾姑娘一点儿表情也没有,最后看到无手的伤兵们用脚捣药,竟然道:怎么可以用脚捣药材?这样的药粉用在战场上的英雄汉子们身上?你们怎么能这般对待在边境为我朝浴血杀敌的将士们?
李师傅当下就不高兴了,捣药的兵也不高兴了,李师傅顾及曾姑娘的身份,小声解释道:曾姑娘有所不知,因为旧兵的伤势原因,我们本就是把制药环节拆分,刚才说过的,这样一来可用各人所长来制作伤药,你看着他们用脚捣药,但他们捣得极碎极好,都是脚力极棒的好汉子,毕竟他们的手没了……
结果曾姑娘淡寡寡地说:我知道,李师傅你不必再强调拆分制药环节,这做法看起来聪明,但却是少了对药材整体的理解与尊重,而对药材整体的理解与尊重是弄药之人的最基本,倘若失了基本,失了对药材的恭敬,如何能制出好药?
就这样,等曾姑娘走后,李师傅马上就捂着胸口说难受。林小姐,这曾小姐不说话就算了,一开口怎么这么叫人难受啊,我都胸口难受得慌……可她说的话还极有道理,难道我们这么做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