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表小姐……”
嗯,林小宁示意正听着。
付冠月道:“我问苏大人时,苏大人只道,会去办,但也没有说到与表小姐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我多问了几句,苏大人说表妹是母亲大人的侄女,因家也在苏州,自小与自己一起玩耍,常来苏府,母亲大人也喜欢她。至于两家是否有联姻之意,苏大人本人并不知道,或是母亲大人的意思,但祖母与父亲大人肯定是听从他的意思的。”
……
这之后,苏大人又来过一回,送了二十几个流民过来,林小宁把为数不多的流民安排好,让村长登记好。苏大人便也去了荒山处看着热闹景象,人、牛、马、各种工具、各种声音、各种笑脸。
苏大人道:“林小姐,桃村是独一无二的,能这样保持安乐,不生事端,极为不易,林家却是做到了,虽然林兄轻描淡写说,就是让他们卖力干活挣银子,便没时间没精力生事非。但其中的分寸也要把握好,人多了管起来就难啊。”
林小宁笑道:“苏大人管一县城的百姓,也不管得好好的嘛,流民越来越少,百姓安居乐业呀!”
苏大人道:“流民少,是因为朝中广征新兵啊,从去年到现在,一直在征,为了强兵力,朝中所费极多,有些流民都成兵痞了,应征了好几回,得了银两便溜,完了再去应征,唉,这样下去,怕是也后患无穷啊。”
“胡大人不管这事吗?”
“朝堂中不是胡大人一人为官啊,胡大人有自己负责的繁杂政务,就是想提些建议也都没那个心力,况且身在京城,是鞭长莫及,地方上各自分派了征兵任务,事情出在地方上,管一方,管不了全部啊。可又不得不征兵,兵力是一定要增加的,这样才能防得边境之乱。”
“哦,国家大事,我一个小丫头是不懂的,我就懂怎么烧砖烧瓷卖银子。”
苏大人与林小宁聊了一会儿,看了看日头,就匆匆离去了,说是有要事要办。
林小宁还没听到苏大人给她来一些什么表白呢,就这么走了,有些失望,想:怎么就这么走了,真是没情致。
第二日,桃村就来了浩浩荡荡近百辆马车,是来拉砖泥的,付冠月悄悄对林小宁说:“领头的是当初与王大人一起来的那个叫夜首领的大人,你哥还带过他们一起上山打过野猪呢,那腊猪腿,你吃得多香。”
赶车的全是清一色的士兵,在孙氏娘亲开的大食堂时吃的饭,吃得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夜首领则是在林家吃的,林老爷子与林家栋热情的招呼着,问道:“夜首领,王大人这回怎么没来,”
“王大人还有其它事务,这回来不了,不过说下回会过来,说是再带大黄回老家看看呢。”夜首领笑着,目光掠过才进屋来的林小宁。
林小宁感觉到夜首领的目光,便抬眼一看,在厅堂里的夜首领,与在外面田间的夜首领完全不同,在外面时,夜首领气势极为凌厉煞气,一入厅堂,卸了盔甲,全身气势便收敛起来,看起来英气勃勃,也极为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模样。
林小宁暗自叹道:“这样的人物,到底是久经沙场,气势收放自如,在外时,是首领,凌厉煞气,入了林府,便卸甲轻衣谈天喝酒,又是另一番英姿。到底是身怀武功的高手,大哥与林老爷子只会打猎的那些功夫,比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林小宁这一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打量着一个据说是绝世功夫的年轻男子,伤兵们不算,张年也不算,这个夜首领是居高位者,是那种身怀独门功夫,绝世高手,在沙场上可以一敌百的那种高手……
一时又想到青山上浅洞里,那个曾被自己救治过的锦袍男子,重伤的男子,那个王大人,拐走了大黄的长着好面皮的、年轻的王大人。他还是夜首领的头儿,却被人追杀逃到山上,追杀之人得是什么样的人,他又得要怎样的武艺?才能逃得出来。这个时代是不是真的有身如轻燕,飞檐走壁,或者力拔山兮气盖世……”
林小宁来到这个时代就只去了苏州,苏州一行,因为苏府的二天,使得她的记忆中对苏州印象就是湿冷冷,潮乎乎,有些忧伤,有些隐喻,还有表小姐的脸,看不清表情的,俏丽却阴暗的脸。
林小宁从夜首领身上看到了与苏州不同的,外面精彩世界的一些猜想与影子,那种不可知与不了解让她产生无限向往。
夜首领看着林小宁毫无怯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有些许不自然,便问道:“林大人,这可是你的二妹妹,上回我们来时,去了苏州的?”
“正是正是,”林老爷子笑道,“我林家猎户出身,没有那些个规矩,孙女子也是性子野惯了的,若有失礼,夜首领莫要怪罪。”
夜首领也笑了:“林老爷子此话言重了,你家二孙女了不得啊,全京城都知道了,桃村林家二小姐是华神医的传人,二小姐还把华陀术教给了曾姑娘,又与曾姑娘结拜金兰,又得了皇帝亲封的医仙封号。军营也知道了,林家的伤药好用得不得了,一上药就止血止疼。真是神医,今天得见真容,夜某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