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孟皇后早已知会了下人,因此孟汉通不用通禀也便径直进了殿内。
而此刻的殿中,却早已经坐了孟皇后与当今太子,龙炎。
“大哥不必拘礼,殿中并无旁人。”孟皇后见孟汉通欲要行礼,也便立即出声制止住。
“舅舅,这事儿?”龙炎则更是关心昨日京西大营统领之职一事,也便急声问道。
孟汉通昨日只是出府与几位朝中大臣多喝了两杯,却是不想醉酒后,回到府上便一直睡到了半夜才醒,这才听昨日进宫的夫人说起在孟皇后宫中所听之事,又将龙炎亲笔书信看了一遍,也便再无睡意,估摸着时辰,等着宫门快开之际,也就坐上马车出了府。
“太子勿要焦心,且先将昨日之事,细细将与臣听!”孟汉通坐定后,沉声道。
龙炎也便只得将昨日在隆庆殿中的事重复了一遍,道:“都怪德妃那个蠢妇坏了我的大事!”
“若这般说的话,那皇上就是已经知道江平达在咱们手上了?”孟汉通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惊声问道。
见此,龙炎只得连连颔首,道:“还不是因为咱们将江平达给抓了,那德妃便觉得咱们是冲着她去的,这才在隆庆门外哭闹,引得父皇注意,这才让她给进殿的么?原本我道是她多日不见父皇,只是为了争风吃醋般的小事儿,却是不想……父皇这下,不仅知道了江平达之事,而且对郭大人甚是不喜,当即便让郭长保拿了诏书去兵部宣旨,令那一个区区四品副将的林素执掌京西大营!”
孟汉通静静听完龙炎的话,微微一摇头,叹气道:“我还道你舅母是瞎说,又见你信中写的简单,也便没想到事情如何棘手,这样一来,当真是大事不妙了啊!”
一旁坐着的孟皇后闻言,却是柳眉一挑,不以为然的说道:“大哥,那京西大营统领当真如此重要?”
“皇后有所不知,此事表面看去,虽是皇上单单调动了一个统领,然,此事背后却甚是蹊跷!”孟汉通瞟了一眼孟丽君,轻摆着手,摇头说道。
“我也是觉察到父皇当时的脸色甚为难看,这才将我赶了出来。”龙炎暗自点着头,满眼忧色的说道。
“那京西大营满满驻扎着我龙国士兵有一万五千人,虽然与其他大营少上甚多,然那些士兵却是我龙国最为精锐的铁骑,一旦这股虎狼之师进入京城,区区三千御林军与五百京师巡防营兵马,又如何能与之对抗周旋?因此,这京西大营的兵权在谁手中,就代表着谁才稳拿着京城的兵权把子!而更为关键的是,太子刚刚任命郭开温接替江平达的统领一职,却被皇上立即换成了林素,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太子的威望何在?而深谋远虑的皇上,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孟汉通目光怔怔的盯着花色繁多的地毯,不紧不慢的说道。
孟皇后听闻了孟汉通这一大段话,面上终是有了些许慌乱,却仍旧是问道:“皇上这般做,是为了……”
“恐怕,皇上是对太子有了疑心。”孟汉通瞟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龙炎,声音平平的说道。
“父皇为何要疑心我?这江山迟早也是会落在我的手中的,父皇没有理由会疑心我。”龙炎闻声,猛的一抬头,迟疑的问道。
“就是因为太子认定了这种江山就该是你的,才会让皇上这种久居上位之人怀疑!”孟汉通摆摆手,道。
孟汉通说这话时,依旧是声音平平,听不出太多情绪在内,却是让孟皇后听的一阵心惊,道:“难不成,难不成皇上还会将炎儿这个太子给废了不成?”
“皇上这会儿已经将京西大营的兵权从炎儿的教习师傅郭开温手中夺了下来,这间接的也就是从炎儿手中夺走而转交到了林素手中,而这林素却又偏巧是安亲王,龙哲的教习师傅,这里面的玄机,你们当真是没有察觉到吗?”孟汉通比较是久居官场的老人儿,早已是看透了事情的蹊跷之处,也便苦笑一声说道:“德妃这次真真是误了我等的大事!”
龙炎听闻孟汉通的话,先是微微一愣,才是呵呵一笑,哼道:““舅舅,即便父皇对我产生了怀疑,又极为看重二弟,可那又如何?二弟远在凤朝,递出去的那些信笺根本就不存在,他又怎会这么快赶回来?再者说,就算他是连夜回来,怕是也要走上个七天七夜,到了城外,若是得不到我的令,他也是进不来,而父皇的身子,却终是等不到二弟了!”
听了龙炎的话,孟汉通也是点头,应道:“自然,若是没有安亲王,那两个小的,也便不足为惧,只是这安亲王此时到底是何情形?若是那林素等人暗自与其接触,岂不是?”
“舅舅你且放心,安亲王现在怕是正在温柔乡中快活呢!且那人还是我亲自安排到他身边的!哈哈哈……”龙炎说到此,面上不禁一脸兴奋,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母后,你可还记得当年二弟带进宫的女子?”
“自是记得,怎么?”孟皇后略一思索,也便点头说道。
“她便是让二弟痴迷的女子,而儿臣寻得那女子,却是有她的八分像!你们且说说,若是让二弟终日面对着与自己旧情人极为相似的女子,他会如何?”龙炎哈哈一笑,满脸戏谑之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