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大人,这乃是我通威镖局的规矩,大人既是要查检我镖局的人,在下自是要全力配合的,只是我通威镖局所接任务,均是极为重要的,马车中便是我镖局所要运保之物,另外四个趟子手这会儿便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等孟管事通过大人的查检,那几人自然也会依次前来接受大人的查检,还请大人多多包涵。”陆逊这话说的极是诚恳,虽然面上并未有一丝诚意。
见此,周天臣也便接了白衣男子的桃木牌,反复看了两眼,也是瞧不出端倪,也便将其递了回去。
果然,待得白衣男子回了马车一侧,另外四人便一齐上前来,将自己的牌子递给周天臣查看。
这下更是让周天臣感觉意外了,两辆马车需要眼前这四人守护,而此刻那白衣男子一人便可做到,那人的功夫定然是……
想到此,周天臣不觉背后一阵发寒,也便忙是接了面前四人的牌子。
见在这几人身上查不到什么,周天臣却是忽的想起刚刚那副巡检说起那马车中的情形,也便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道:“不知马车中的大木箱,可是也需要本巡检查上一查的?”
听闻这话,陆逊却是敛下面上的笑意,面露难色的说道:“不瞒大人,此两口大木箱中,乃是我镖局今日刚刚接到天泰银号的急活儿,分别是一万两银子,要在下连夜将其送到益阳府内,大人是知晓的,那天泰银号的分号遍布全凤朝,其背景更是深不可测,在下若是私自将那箱子上的封条拆开,定会让我镖局失了颜面,再者说了,那箱子是挂了锁子的,在下只是负责护送银子,并无钥匙可用!还请大人莫要为难在下。”
陆逊这话说得倒甚是有理有据,天泰银号的背景便如通威镖局的背景一般深不可测,着实令周天臣心下一惊,正在犹豫之间,便听身后一人冷笑一声,道:“送两万两银子出京,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按着惯例,应该有户部的批文吧?”
周天臣闻言,微一回头,便正巧触上梁嘉业那平静如水的双眸,心下也便有了些底气,梗着脖子,道:“对啊,没错,有无户部批文?快些拿出来给本巡检瞧瞧,若是没有……”
只是还未等周天臣说完,陆逊早已是从衣袖中抽出一张扣了户部打印的批文展开在了周天臣与梁嘉业面前,道:“多谢大人操心,我通威镖局虽是小买卖,却也是多年的镖号,这点规矩自然是懂得,既然这人马都查验过,又有了批文在此,不知大人是否可以放我等出京了?”
本就觉得颜面扫地的周天臣听了这话,却是咬牙道:“不行!老子怀疑你这银两来路不正,现在你们人与银子都休想动!”
“官爷说个来路不正,总要给在下一个理由吧?不能大人您随口说一句,便想要生吞了在下这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吧?大家伙都来给评评理,在下又不是第一次走镖,怎的就惦记上了人家这起镖人的银子?”陆逊暗自冷哼一声,旋即也便扯开了嗓子,高声说道。
早在两辆马车被拦截下来之时,就已经有众多赶完庙会的百姓围了上来,自然陆逊这一喊,也便吸引了更多人前来凑热闹,尤其那些摆摊子之人,平素本就受了周天臣诸多欺压,一时也便哄闹起来。
见此,周天臣心下暗自咒骂两句,才是抬头说道:“你休要在此鼓噪,前日里米市胡同周掌柜家中刚刚失窃了两万两银子,想必此刻便在你那马车中吧?”
“我等日夜在京中居住,为何就未曾听闻此事?”陆逊面色淡淡的回道,又是环顾一圈众人,甚为诚恳的说道:“不知众乡亲,可有谁曾听闻了此事?”
这话自然又是惹得周天臣一个暴怒,道:“你一个走镖的刁民,还有你们这一群无所事事的草民,这京中有了案子,又为何会通知你们?本巡检说有,那自然便是有的!”
这话刚刚落地,人群中却是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挤进了人群,对着那鼻孔朝天的周天臣,道:“那米市胡同该是内城吧?若其当真是失窃了,我这个京师巡防营统领都未曾收到通知,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巡检,又怎会知晓呢?”
而周天臣早已是从萧紫轩现身时便认出了他,也便是敛下面上的怒意,拱手道:“卑职参见萧大人!”
“周大人这是在忙什么?弄得这般乌烟瘴气?”萧紫轩淡淡一笑,瞟向周天臣身后的梁嘉业,回头对周天臣说道。
“回大人,卑职怀疑这些人车上的银两来历不明,正在盘查呢!”周天臣本是佝偻着身子欲要对萧紫轩示好,却是忽的想到身后不远处的梁嘉业,也便是冷着面色,淡声道。
“哦?怎么个来历不明呢?本大人倒是对此事起了好奇心了!”萧紫轩环顾一圈众人,又是扫了一眼陆逊,才是如同刚刚认出一般,道:“哎呦,这不是陆总管吗?这几年我萧家火锅铺子的利银还都是亏了陆总管的护送呢!不想今日怎的这般巧,会在此遇到?”
“萧大人好记性,只是在下今日是受了天泰银号的委托,紧急押送这两万两银子去益阳府,牌子与户部批文均齐全,可这位巡检大人偏生在此盘问许久仍是不放我等出京,这可如何是好?”陆逊抱拳对着萧紫轩行礼后,才是苦着一张脸,皱着两道浓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