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得到权势,成为人上人的。比如说我,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快意江湖,悬壶济世,四处游历,四海为家处处家的日子……”说到这里,吟欢故意顿了一顿,“你以前明明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偏偏因为我,卷入了这宫里的斗争之中,你可有后悔过?”
夜行欢沉声说道:“我只看钱办事,还有,如果我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逼我做。”他是担心吟欢又想借机让他出宫,这才补上后面那句。正如吟欢所说,整个后宫,无时无刻没有散发出血腥的肃杀之气,他是个杀手,他能够感觉得到。那他又怎么可能会离开她?
“你为什么会当杀手?还有,那天来宫里的那兄妹俩人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呢?”吟欢大大咧咧的灌了一口酒,以衣袖拭去嘴边的酒渍,随口问道。
“我从小无父无母,与他兄妹二人一起在外面流浪,是杀手组织的门主将我们收养回去带大,那我除了做杀手之外,还能做什么?”夜行欢说到这里,放下酒壶,转头静静的看着吟欢,“你今天上来赏月,还有这两壶酒,应该不是巧合吧?有话不直说,不像是你一惯的作风。”
“你与太后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或者我这样问,你和太后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夜行欢心里震惊,但面色如常,静静的看着吟欢清明的眸子,“你是在怀疑我么?”
吟欢轻笑,“如果我真的怀疑你,就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
“我初进宫,与太后见面次数不超过三次,连她长什么样我也记不清楚,何来仇恨之说……”
“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是不会问你的。兜这么大个圈子,也无非是想听你自己说出来。”吟欢额边的发丝随着轻风飘舞着,让她清明的眸子透出一种若隐若现的光泽,如若现在夜空之上的星辰。“婉妃死的当天,我已经心里生疑,她的死法,应该是一个武功高手所为,会下毒,会武功,刚好集你我二人全部。这次冷宫一事,又是针对你我二人。
我曾经想过,想要杀我的人,不在少数,可是,你是苍凛尘亲自请进宫来的,谁敢动你分毫?我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那个黑衣人身上的味道熟悉,可没能想起来,直到前几日,安德将我的环扣给我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曾经出现在婉妃房里的味道和黑衣人是一模一样的。”
“就凭这,你就推断出我与太后之间有问题么?”
“是,几次三番的陷害,都是将你牵连其中的,其实杀我肯定要比杀你容易得多。”吟欢眼神清冷了不少,“对于太后这个人,我没什么好感,但是,她的心里处处为的都是这个大擎国和皇帝,吃斋念佛,也算得上是慈悲心肠。能让她动了杀机,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与太后有关?”她的眸子已经让他不能再与其对视,干脆大口的灌了一口酒进去。
“后宫是不允许有杀手的存在的,除非是像你这种关系户。可是那人要经常出入宫中,必然会引起人怀疑,所以,他肯定会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而他身上的味道,是尚飨。上次没留意,是因为婉妃有点檀香入睡的习惯,两者混和之后,我只闻到一股异味,但好在我鼻子天生灵敏,对闻过的味道绝不会忘。”吟欢微抬了抬下巴,“而尚飨是每逢祭天的时候才会用到,负责打理尚飨的,都是辛者库的人。范围缩小了,要找到一个人,又有何难?”
她让安德监视了那人好几天,安德看到安宁宫的莫离曾经与这个人单独见了三次,两人之间神情诡异。而莫离,是太后跟前新起的红人,这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怪不得莲蓉怎么也不肯说出真凶的身份,是因为不想他们惹祸上身。
“可能正如你所说,我这副模样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吧。”夜行欢轻笑一声,只是眸色之内有些灰暗和苦涩。
他不想说,她自然不会逼他,可是这件事的真相,她一定会想办法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但是还有一件事让我有些想不通,婉妃在宫里也算是莲心身边的红人,对她言听计从,太后向来偏宠莲心,怎么会对婉妃狠下毒手?”
“吟欢。”夜行欢看着吟欢沉声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夜行欢一日,便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得了你,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你现在应该做的,除了养好身子之外,就是准备好要打一场硬仗,就像你说的,游戏已经开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查了。”
“我知道了,我也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想要和太后斗,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今后还得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