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蓝挺确定,自己在做梦。
虽说做梦的人都意识不到这点,只有醒来时才会有感觉,但这直接的视觉感,让他很无奈。
他就像个幽灵一般,站在在一个教室的角落。
那是个处于镇上的小学,学校的课业很轻松,基本下午4点以后那教室里就看不到人影了,这个班的老师似乎是为了介绍明天的运动会的事,所以拖了会堂,说了点事。
事讲完,宣布放学,那些活力的小孩们就像放野后山的小动物,撒泼般换闹着冲出教室。
那时候,何蓝就站在门口,几个孩子那一瞬,就像看不见他一般闷头撞上,何蓝躲闪不及,刚做出防范缓冲的姿势,那些小鬼就穿过他的身体冲出门外。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不是以人的形态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李老师……”看到那个微胖的女老师的脸,何蓝下意识说了声。
再看看周围,这个挺普通的小学实在太眼熟了。
这……不就是他当年去小镇里静养时呆的学校吗?
走进教室,那些矮他一大截的小桌子小椅子,以前儿时的他可是觉得高度很合适。
孩子们大多爱玩,很快教室里就没人了。
一个小男孩在打扫卫生,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教室的后方,似乎在睡觉,毛茸茸的脑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过了一会,那个打扫卫生的孩子弄完了,把工具摆好,他直起身,看肩膀上带着两道杠的徽章,何蓝瞪大了眼睛。
那是他当年的小班长……
小班长看到教室后方还在那睡觉的人,踱步上前,左右看了看睡得正香的人,伸手拍了拍。
“阿蓝……阿蓝……”
何蓝呆呆看着,脑海里各种淡忘的记忆开始苏醒……
“白兰。”沢田晃了晃对方。
对方仍旧紧闭着眼,眼珠动了动,却仍旧没睁开,额头冷汗直冒。
“白兰!”声音大了点,干脆伸手晃了晃对方的肩膀。
“……他死了?”半晌,昏睡的人醒过来,吐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气无力的三个字。
“……”沢田沉默看着对方。
何蓝眨眨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机舱,还是专机,你想见别人都不行,就身边坐着一只黑兔子。
瞬间,梦境里关于童年的记忆失去其温馨的感染力,何蓝恢复面瘫,坐在那,继续当个四肢没什么力量的“病人”。
“梦到谁死了?”沢田问道。
“……没什么。”何蓝淡淡说道。
那都是他在地球时儿时的一些事了,本以为自己会干脆忘了,但……不知为何,这次会那么清晰地在梦境浮现。
就像有人带着他去回顾一遍他不愿意想起的东西似得。
“那么,想喝点什么吗?还有很久才会到目的地。”沢田继续询问,顺手按了下电铃。
“……水。”何蓝看着一个侍者从舱门后走来,礼貌地递给对方一份点单,随口说道。
“吃什么?”打开点单抬眼看了下何蓝,沢田继续问。
“棉花糖~”何蓝很遵从身体本来的口味爱好。
“……嗯。”
划了几个东西,将点单还给侍者,沢田安然坐好,随口道:“以前你的食物爱好可没这么专一。”
“人总是在变的。”何蓝慢慢回答,“十年里我总会改变些兴趣爱好。”
“但也有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对吧?”沢田轻笑非常有把握的模样。
“大概吧~”何蓝哼哼,看着舱门再次打开,侍者手里的东西。
碟子放稳,饮料奉上,何蓝看着那盛在金边白瓷碟里白白胖胖的棉花糖,考虑他该直接动手拿还是……用叉子可傻×地插起来吃。
“手没劲是吗?”身边的人很自然曲解了对方看着食物不动的行为,很自然拿起叉子挑了块送对方嘴边。
“= =……”快够了,不要再把如此破坏气氛的行为继续下去了,这种吃饭方式我很想笑哈哈哈哈……
何蓝抽搐着眉,慢慢别过头去。
苍天啊……他真不习惯被宠这等事!
内心奔放着呼啸而去的草泥马,何蓝开始深切反思自己当年挑逗兔子纲的行为,早知道,就不那么清新地勾搭他了,弄得对方认为温馨互动这种事非常有趣非常对他胃口而至于如今将这种本可以温馨的行为执行地无比囧然。
拿叉子挑棉花糖互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