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鸿收起弓,直指那群侍卫,毫不客气地啐道,“呸,胆小鬼!”
“你说谁是胆小鬼?!”立刻有有血性却没脑子的笨蛋出声反驳。
其他人则因为不知道鸣鸿的身份而有些投鼠忌器,虽然鸣鸿穿的是一身宫女骑装,可她那一身傲气,以及身边的那位和硕公主和妃子,无不令人忌惮。
——这宫女,说得简单,可各种受宠不受宠可是一门学问。能入后宫当侍卫的,虽然各个都出身满洲贵姓,可有时候却比不上帝王身边伺候的得宠宫女的一句诋毁。
鸣鸿挑起嘴角,抬着下巴,一脸不屑,可那张分外出色的容貌却令人生不起厌恶,“有种的跟姑娘我比试比试?”
“比就比,老子还能怕了一个丫头不成?!”
——一张漂亮的脸,一副不屑的表情,很容易激发起男人的征服欲,立刻有几个侍卫不顾宫廷禁律,应声上前。
“既然如此,本公主如今便来做个见证。不过,静止射箭是不是有些没劲了?不如咱们就比骑射?你们身为大内侍卫这点必然不放在眼里。那,鸣鸿,你也没问题?”约可沁倒是来了兴趣,主动站出来主持。
“当然没问题!”
于是几人移驾上驷院。到了上驷院,鸣鸿刚要去挑马,就突然被七星拦住了,并将连着她和约可沁栾辉在内的人都护到身后。
鸣鸿眉毛一挑,刚要质询,就听湛卢低沉冷静的嗓音,“马厩情况不对,怕是御马出了什么事。”
有侍卫嗤之以鼻,“哼,御马被精心喂养哪里会出什么事?别是你们怕了吧?”说完哈哈笑着走进马厩。
令有几个侍卫也面露不屑,尾随着跟进去,并没有发生异常。
正当湛卢松了口气,也准备进去时,却被栾辉拉住手,“别进去,感觉……”很不好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见有人呈抛物线状从马厩里飞出来。
几人定睛一看——正是带头进去的家伙。
再转头看向马厩入口,就见几个侍卫灰头土脸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
这时,有御马官跑来请罪,“娘娘和公主恕罪,奴才没照顾好御马,让主子们受惊了。”
“别说那些个虚的了!”栾辉摆摆手,很不耐烦,“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奴才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从上午开始,这些马儿就开始烦躁不安。”
“烦躁不安?”栾辉心里其实也有些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是,那些御马完全不许人近身,为了查清楚原因,奴才的好几名同僚都被马踹伤了。”这也是为何上驷院缺人的原因。
栾辉头疼地按住额头,约可沁见了有些担忧地问道,“额娘,您怎么了?天这么热,您会不会是中暑了?”
栾辉摸摸额头,如今是农历的七月中旬,都说七月流火,真中暑了也不一定,只是马儿躁动……马儿躁动……动物的天性直觉一直要比人类敏锐,它们如此,莫不是感觉到了有天灾降临?
七月,天灾。
莫不是……栾辉的脸色煞时变得惨白,抓着约可沁地手也不由地使了几分力,声音也有些颤抖,“沁儿,沁儿,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约可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容华的样子,心里的担忧让她都没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疼痛,“今天是七月二十八,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七月二十八……七月二十八……果然!栾辉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康熙朝京城最大的一场地震,不就在今天吗?
“七星,快去……”栾辉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一时间,“飞沙扬尘,黑气障空,不见天日,人如坐波浪中莫不倾跌。未几,四野声如霹雳,鸟兽惊窜。【1】”
马厩中传来一阵急过一阵的撞击声。虽然没有人说,但他们都知道,那些马恐怕想要挣脱缰绳跑出来。
湛卢和七星忙护着约可沁和栾辉向空旷处跑去,鸣鸿则在迟疑了一瞬后,往毓庆宫方向跑去。
看在场的人一阵慌乱,栾辉倒是迅速回了神,冷静地吩咐,指着那些侍卫,“大家都别慌,听本宫指挥——”
现场吵吵嚷嚷,哪有人听栾辉的。
龙牙眼神一冷,无声搭弓,箭矢破空的声音之后,一名侍卫捂着左臂,愤怒地瞪着龙牙。
只是混乱不堪的现场倒是被这冷厉不留情的一箭射得冷静了下来。
栾辉松了口气,赞许地看了龙牙一眼,“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侍卫们也先别急着出宫,你们将周围的人带去空旷处,等待震感平复后的圣旨。你们都是大清帝国优秀的侍卫,没有资格也没有时间慌乱!”
转头看向湛卢,“你们随本宫去毓庆宫!”
湛卢本想劝阻,可见到对方坚定的眼神,只得把一切不赞同咽了下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