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么?”郑克塽迷茫了,委屈了:“难道张小哥在骗我?”
丁白则是更加沮丧地垂下头,喃喃自语:“枉我还一直以为自己隐瞒的挺好,每天小心翼翼地,没想到侯爷都知道了,那我到底在谨慎些什么啊。”
胤褆“噗嗤”笑了出来,郑克塽年龄再大也改不了二缺的性子,不过这种性子做起扮猪吃老虎这种事倒是意外的顺手啊。至于这位丁白,看样子海澄侯府能有现在的模样,应该都是这个他的功劳了。
“既然丁先生是太子的人,不知道太子给丁先生的任务是什么?”
丁白有些犹豫,还是郑克塽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啊,我也挺好奇,你就说吧。对于我你肯定是不足为惧的,而大哥跟太子的关系好着呢。”
最后丁白还是说了:“其实我只是张谦先生的学生,偶然得了太子爷青眼,便被派过来……来、来盯着小侯爷……”
说到最后不但声音低了下去,还小心地看了郑克塽一眼。
“我有什么好盯的……”郑克塽还是很茫然。
胤褆倒是很明白胤礽的心思——这郑家军毕竟曾经是大患,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放下心——敲了敲桌上的资料:“也就是说,这些太子爷也都是知道的了?”
丁白刚要点头,郑克塽弱弱地举起手:“……只知道一部分——我都是按照张小哥的吩咐做的,只让小白知道一部分……”
“不要叫我小白!”丁白先是抗议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后,怏怏道:“……请不要再让我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小侯爷您很过分的知不知道!”
“不过小白的也很不错啊,只是盯着郑二,就能给他挣下这么大一笔财富。”
丁白还是一副被打击了的无精打采的样子,“主要是这两年出海的船太多了,又有好多都是从台湾这边过,想不挣钱都不行。”
胤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郑克塽又问:“大哥,你这次在台湾大概要待多久啊?”
“这个……说不好这辈子就只能在台湾了。”
“这哪行?像大哥这样的,哪能困在这一小块而地方,不如……”郑克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有些怯懦又有些期待地看着胤褆。
“怎么?”胤褆自然不会一直呆在台湾,只不过大陆也回不去。
郑克塽咬咬牙:“大哥不如带着我们出海往东走走?”
胤褆挑眉看他:“这不会又是你张小哥说的吧?”
“不是。”郑克塽摇摇头,嗫嗫道:“我就是有点好奇。怎么几乎所有的船都是往西走,西面确实有个西洋,也很是有些新鲜的东西,那东面又是什么?又会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胤褆眯起眼,他想到了小时候额娘教的那个地球仪,东面的那片陆地啊——据说金银多得很,遍地都是呢。
看到胤褆在考虑,郑克塽又提到另一件事:“不管大哥接下来要做什么,直郡王府邸还是要建起来,大哥要是不嫌弃的,不如就交给……丁白吧!”
三人很快商定下来,直郡王府邸的筹建工作交给丁白,胤褆暂住海澄侯府。
郑克塽所说的东行之事他也很有兴趣,不过眼下是不可能成行的,毕竟附近的海上并不是很太平。另外,在筹备出海东行的物资之前,他还要接见一下台湾和福建的官员,尤其是台湾知府,得好好敲打敲打,可别没事找事,毕竟他们接下来要做的都是些大动作,被察觉到是免不了的,但能少点约束还是好的。
于是在热火朝天的忙碌中,京城传来消息——冬月初八,皇太子大婚,腊月初七,册封太子福晋瓜尔佳氏为皇太子妃。
彼时,胤褆正在账房同丁白打听临近的吕宋的事情,当听到郑克塽随口说的消息后,原本神采飞扬的神态瞬间变得黯然无光,甚至没有心情编个理由便离开了账房。
待到第二年草长莺飞之际,直郡王携大福晋入住新居,皇太子太子妃夫妇也收到了一份来自遥远南方的丰厚的新婚贺礼。不久之后,康熙养女大公主和硕纯禧公主远抚蒙古,下嫁蒙古科尔沁部台吉班第。同年五月,皇三子胤祉开府建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