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犯人有些不明所以,就是几位皇子也只是听说过大理寺秘法甚多,却没真正见识过。
郑南成好心地对明王道:“下面可能有些血腥,明王殿下年纪小,若是受不住,就转过头别看了。”
明王虽然点了头,却没放在心上,半个时辰后他为此时的想法深感后悔。
刀师傅点了酒精灯,取了一把直刀在灯上烤热,然后比划比划犯人的右腿。一旁的郁卒会意地将犯人右腿上的裤子剪掉,又用干净的水将犯人的右腿洗刷干净,甚至还剃光了腿毛。这让犯人有一种他被洗干抹净以后就要下锅煮熟,再被吞食入腹的感觉。
显然,有此感觉的不止犯人一个。
敏王笑道:“估计本王要吃只鸡,府里的厨子们也得这么仔细。”
待犯人的右腿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腿毛,刀师傅动手了。那一刀极快,快得连犯人自己都没感觉到痛。那一刀的力度也极巧妙,巧妙得一滴血都没流,似乎那一刀落了空。但弘王几人都清晰地看见了那道口子。
郑南成细心地解释道:“只要刀快,切得薄,可以不断一条血管,自然也就不会出血了。”
少年想来不是第一次做刀师傅的助手了,他动作娴熟地将一把弯刀烤热后递给刀师傅。弯刀从刀口探入,顺着肌理,在皮层与血肉之间游动,所有人只看到犯人腿上的薄皮忽而隆起忽而平复,似是有东西蛰伏在皮肤之下,等待机会破体而出。这个过程似是相当缓慢,因为所有人都专心致志地看着刀师傅的动作,看得非常仔细。待少年再次递出直刀,刀师傅又是闪电般的一刀,那犯人右腿膝盖以下正面的表皮竟整块揭下,露出粉红色泛着光泽的裸肉。奇异的是,还是没有流血。
就连敬王都不禁叹道:“好出色的刀工!”
弘王微微颔首,端起茶盏,发觉茶竟还是热的。原来那刀师傅的动作看似缓慢,但其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犯人此时痛觉竟还不明显,他虽四肢被困,头部却是可以动的,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腿,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令他毛骨悚然的还在后头呢。
刀师傅接过镊子和一把十分尖细的小刀,他仔细打量了那块裸肉一番,先用小刀顺着肌理划下,两刀下去,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镊起一条红色细线。
狱卒们见惯了,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几位皇子是没见识过的,几乎都以为这红线是犯人生病所长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了。只听郑南成解释道:“这是血管,血液便在这种细管内流通,若是一不小心碰破了,血液就流了出来。”
敏敏啧啧称奇:“倒是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说话间,刀师傅又分离出一条血管。犯人已经感觉到痛了,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自然会觉得痛,否则就不是行刑了。犯人不知道这才是开始,很快会越来越痛,痛到他承受不了却也无法死去,甚至都不能昏过去。
人体内血管无数,便是区区小腿也有数不清的血管,随便碰破一条就会见血,失去美感。不过刀师傅对人体构造极其了解,便是皮肤肌理骨骼都知道地十分通透,他行刀无数,已经摸清了主要血管的位置,有些难以捉摸的细小的血管的寻找全看他的经验。每每他分离出一根细小的血管时,跟了他不少年见过不少世面的少年都不禁暗叹自己要多少年才能练出这等技艺。
犯人开始疼得发抖,连腿都打着颤儿。虽然刀师傅还是下刀如有神,但少年怕那犯人影响到刀师傅,便笑眯眯地对犯人说道:“别动别动!你现在可得忍着,否则等会儿你会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