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难得聪明一回,狐假虎威地斥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咱们奉阳王府是你们乡下上不得台面的地方么!几位皇子若是在,一个不高兴就能要了你的命,也亏得我们王爷心地好,不跟你们计较,知足吧你们!”
见陆明汉露出些许惊慌之色,陆成安抚地拍拍他的手,道:“族长也不必惊慌,安心住着,等到过继的事了,王爷便会放你们回去了。过继的事可大可小,王爷毕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处不到位,那可是要被别的大人笑话的。”
陆明汉这才心下稍安,连忙顺着梯子下了,带着儿子和“孙子”,在陆成的陪同下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见人走了,陆华浓又露了笑,赏了侍剑一块糕点,夸道:“真机灵,值得奖励!”
侍剑一边笑一边往嘴里塞糕点,吃得脸都变了形,哪里还有方才那股大户丫鬟的气势。
陆成很快就回来了,走到陆华浓身边,低声道:“虽然派去邕州的人还没回来,但王爷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何不就让他们回去?现下正值多事之秋,他们留在这里也不太妥当,尤其是那个陆华为,不是个太安分的……”
陆华浓抬手止了陆成的话,“就是因为正值多事之秋,待尘埃落定再放他们走也不迟,无非是多吃几天饭罢了。若是现在让他们走,还没出京城就发生点不在预期内的事,便是定好的大局也要毁了,谨慎,谨慎啊……”
陆成似懂非懂,但把“谨慎”二字记得极牢。
不再搭理陆成,陆华浓问花娘道:“可有会跳舞的?”
花娘们闻言都掩嘴笑了,为首的那个温声软语地说道:“王爷说笑了,歌舞可是咱们吃饭的家伙,岂能不会。”
“那就先来上一段拿手的。”陆华浓真的可以算是最好伺候的客人了,连节目都由花娘自己做主。
花娘们见到好脾气的公子哥儿,既开心又庆幸,当下就放下乐器,只留两人抚琴伴奏,跳起仙女散花来。她们今日穿的是束腰的衣裙,跳舞是极方便的,腰间绑着的彩绸一甩,倒真有些仙女下凡的味道。
一曲舞罢,陆华浓看得不过瘾,大笑道:“如此不好玩。这样罢,本王来抚琴,抚什么曲子,你们就跳什么。”
抚琴的两个姑娘有些惊讶,虽然文人骚客起了兴致也会抚琴助兴,但她们还没见过哪个王爷屈尊降贵为她们伴奏呢,闲王倒是有可能,但是他不学无术,根本不会弹琴。
“还愣着作甚?把琴搬过来,你们两个也去跳,跳跳多热闹啊。”陆华浓朝那两个抚琴的丫头招手。
那两个丫头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奉阳王这是在看杂耍了。然王爷开了口,她们不能扫兴,于是搬了一只琴到陆华浓案上,自己则回到姐妹们中间去,等着奉阳王的曲子。
奉阳王府的人都知道,奉阳王并不善琴,甚至于已经十几年没有在奉阳王府弹过琴了。然而今日奉阳王竟然主动要弹琴,莫非是琴技有了十足的长进?于是众人都巴巴地看着陆华浓,以为他能弹出什么奇迹来。
“叮”的一声过去,陆华浓再无动静。
不但花娘们傻了眼,便是侍书小刀她们也傻了眼。
“跳啊,怎么不跳?”陆华浓奇道。
花娘有些为难,只有一声,这怎么跳啊?
“不必为难,本王怎么谈,你们就怎么跳。别按章法来,也别看别人的,听到琴声的一刹那想到的是什么动作就跳什么。跳得不好不要紧,本王不会怪罪。本王好久没有这么快活了,想让你们也快活快活!”陆华浓笑眯眯地说道。
话音刚落,又是孤零零的一声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