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含着泡泪,欣喜无比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
经上次一番敲打之后,陆明汉父子老实了许多,终日龟缩在厢房里,很少出门。陆明汉是个沉得住气的,可他儿子陆华为却是个不安分的,平日少不得要偷溜出去玩儿。陆华浓在府里时,他自然要收敛些,可陆华浓不在,他就猴子充大王了。
昨儿个早上陆华浓出门之后,陆华为中午得了消息,下午就出来放风了。还没出门,他就遇着了润雨。润雨虽是丫鬟出身,却是胡家那个书香门第出来的,知书达理不比小户千金差,还有一股子大户人家的大气。那陆华为生于邕州长于邕州,又没出去见识过,他见过的最貌美的女子就是知府的小妾,哪里见过润雨这等清丽脱俗的大气姑娘。以前草草瞥过几眼就觉得貌美如花,如今逮着机会细细一看,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陆华为不由动了贼心。当然,他并不知润雨是陆华浓的通房丫头,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奉阳王府里上下都对陆明汉父子没好感,自然就没有人告诉陆华为润雨的身份,陆华为只以为是个普通丫鬟,了不起是近身伺候陆华浓的丫鬟。所以,他不但起了贼心,还有了贼胆,当下就拦住润雨动手动脚。
润雨自然没给陆华为好脸色,可陆华为仗着陆华浓不在,胆子跟气球一样快速膨胀,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和奉阳王是堂兄弟,也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润雨伺候他是应该的,他要润雨作甚润雨就该作甚。
陆华为没见识,可润雨有见识。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根本没把陆华为的那些蠢话放在眼里,见挣扎不开,便高声呼救。
陆华为见她喊人,心里也发了慌,动作便粗鲁起来,推搡间把润雨推倒在地。这一摔摔得并不重,可润雨硬是给摔晕了。陆华为想一走了之,可已经有人到了,他见润雨不省人事,便放了心,只道自己刚刚路过,见到润雨昏倒在地。
来人是知道润雨的身份的,连忙招呼着把润雨抬回她住的地方,还叫人请了陆成来。
陆成见润雨面色苍白,又听侍书说润雨近来脸色都不太好,便请了大夫过来把脉。
这一把就把出了喜脉。大夫说润雨怀孕才两个多月,晕倒是因为动了胎气,喝几剂安胎药就无碍了。
陆成当时就喜极而泣。他本来见自家王爷对敬王的那股执着劲儿,已经做好陆家断子绝孙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这才几个月,陆家就要有后了,这教他如何不高兴,如何不流泪?
瞧陆成那高兴的样子,陆华浓还以为是他老来得子了。
“陆华为呢?”陆华浓蹙眉问道。
“大约是知道润雨有孕的消息了,也知道润雨是王爷的人,昨儿个晚上就溜出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放下茶盏,陆华浓轻声问道:“润雨人呢?”
他自回府就没看到润雨的身影。
“还在房里歇着呢。她要来迎王爷,是老奴没准。大夫说怀孕初期坐胎不稳,要好生休养。”陆成为润雨解释了一大堆,看来润雨在他心中已经摆在除王爷的第一位了。
“本王去看看她。”陆华浓走了几步,转头对陆成道:“以后本王不叫你总管了,叫你陆嬷嬷罢。”
侍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刀和侍书几个丫头也掩唇笑了。
因着润雨的身份特殊,她原本就单独住一个院子,里面布置得还不错。陆华浓进去的时候,她正倚靠在床头,半低着头,微微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成一进去就大惊小怪道:“怎么起身了?怎么不好好卧床休息?”
润雨笑道:“睡了一天一夜了,腰都酸了,起身坐坐。”说罢,她就要起身给陆华浓行礼。
陆成连忙阻拦,还惊呼道:“腰酸?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再来看看?对了,王爷回来了,可以请太医来仔细瞧瞧。”
不愧是陆嬷嬷!
陆华浓被他咋呼得头疼,便用请太医的借口把他支使出去。
看着这个还不到二十就沉稳懂事的姑娘,陆华浓心下微叹,放缓了语气说道:“待会儿太医过来,仔细给你把个脉,好生调养。活儿就不要再做了,待胎坐稳了多走动走动就是了。”
润雨面上的喜意却不多,相比较陆成,那简直太少了。她带着几分迟疑地开口道:“王爷,这孩子……”
陆华浓以为她担心自己不要孩子,连忙安她的心:“这孩子本王要,他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
润雨闻言,面上忧色更深,“王爷还没有娶妃,日后王妃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