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脸少年年纪虽轻,但并不如一般人那样畏惧权势,面对陆华浓时依旧是笑意盈盈,让人瞧着就舒坦。
陆成没有跟来,侍剑是个二货,陆湛是个木头桩子,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所以只得陆华浓亲自开口:“小兄弟如何称呼?”
笑脸少年清脆地回道:“小人阿遥。”
“阿遥何时到大理寺当值的?”
“当值不敢当,只不过跟着师父打打下手,至今也有七八年了。”笑脸少年偏着头,看起来颇为天真可爱。
“如此说来,阿遥对都京城一定非常了解。”
衙门里素来消息灵通,小道消息最多,这少年一看就是个精怪,想必对这都京城上上下下颇为了解。
阿遥闻言,抿嘴一笑,干脆地说:“王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人知无不答。”
倒是个爽快人!陆华浓对他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那单林到底是何出身?”陆华浓问道。
郑南成虽然已经告诉陆华浓,单林是礼部员外郎单徽的嫡子,但陆华浓对五品以下官员并未上心,对这个单徽自然也不了解。那背后之人既然选中了单林,绝非任意而为这么简单,那单家肯定有什么门道。这个阿遥方才故意压低声音对陆华为说了那句话,想来是知道几分的。
阿遥了然道:“原来王爷还懂唇语。”
陆华浓但笑不语,事实上是陆湛懂唇语,侍剑那个二货也懂一些,不过他没有解释的必要。
阿遥倒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余光扫了四周一圈,见没有可疑之人,便低声说道:“其实王爷只需派人稍加打听,便会得知其中内情。单大人固然没有特别之处,但她的夫人林氏却是关东候的嫡女,单林正是林氏的独子。”
也就是说,单大人不足为惧,可那位单夫人却不是好惹的。不管林氏一个出身高贵的关东候嫡女为何会嫁入名不见经传的单府,林氏背后都有关东侯府撑腰。
陆华浓稍一琢磨,了然几分,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扔给阿遥,笑道:“阿遥与本王甚是投缘,日后本王少不得有麻烦阿遥的地方,阿遥可不要推辞哟。”
阿遥笑盈盈地收起玉佩,道:“荣幸之至。”
回去的路上,陆华浓一直在思索。
单徽是吏部的人,吏部的主事人虽是吏部尚书,但吏部却是宰相麾下,也就是说,单徽有可能是弘王的人。弘王装了许多年才博得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他不可能拿自己的手下开刀,更何况单家还有个林氏在,弘王更不可能间接得罪关东侯府。那背后之人一定不是弘王。
如此迂回,藏头藏尾却又非常激进的风格,倒是跟敏王很相像的。更何况陆华浓不久前还得罪了他,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给陆华浓找些麻烦似乎也说得过去。
进了府,陆成一脸担忧地迎上来,便走便低声问案子的详情。
陆华浓有些累,并不开口,陆湛仔仔细细地说给这个爱操心的总管听。
陆成听罢,恨恨道:“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随后他又露出些许忧色,“王爷,这个案子不会牵连奉阳王府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日子。”陆华浓淡声道。
陆成一听便知这案子不简单,对那陆明汉父子更加厌恶,不由对陆华浓去听审有些不赞同,“那陆华为不过是个无赖混混,王爷又何必却管他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