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阳连忙称是,不敢再得罪进尺。
陆华浓又嘱咐几句,就没了呆下去的心思。
刚出包厢走上几句步,陆华浓就见到一个他暂时不想见的人,刚甩了他没多久的前度情人——敬王卫承乾。陆华浓几乎都要以为那个赵不破是敬王的奸细了,否则他本来已经离开了,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巧地遇见敬王?
场合限制,陆华浓乐得不行礼,只点了个头作罢。
可惜敬王似乎并不想放过他。
低头看了敬王拦住自己的胳膊一眼,陆华浓淡声问道:“殿下有何指教?”
“本王做东,请奉阳王喝几杯。”
作为一个前世做过女人的人来说,在心里吐个槽,“切”几下,完全是正常的。陆华浓此时就在腹诽,搭讪约会还挂着面瘫脸,能成功才怪。
“府中有事,不便耽搁。”陆华浓回绝得很干脆。
敬王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痛楚,声音也有些暗哑,“就一会儿。”
如此一个出身尊贵、外形俊朗、稳重深沉的强大的成熟男人用暗哑的嗓音说出带着祈求和不安的这样一句话,简直是超级大杀器。
这一瞬间,陆华浓完全明白前身为何会中意这个男人。一个成熟的但并不避讳在喜爱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隐忍和伤痛的男人,的确有值得爱的地方。相较之下,明王殿下就嫩得很了,难怪暗恋那么多年也没能得手。作为强者,前身似乎更中意强强的组合。
陆华浓无法,只得从善如流地随敬王进包厢,只当是还他先前宫中相助之恩罢。
敬王亲自倒酒,陆华浓却无福消受,他端起茶盏回敬道:“身子不中用,现在几乎都不饮酒了。”
敬王动作一滞,眼中哀痛一闪而过,若非陆华浓看得仔细,定要看漏了去。
饮尽杯中酒,敬王问道:“太医不是说已无大碍了么?”
陆华浓浅笑着摇摇头,无奈道:“死不了,活不好。要吃一辈子的药,还得好生呵护将养,暖不得凉不得,饱不得饿不得,累不得歇不得,娇气得很。”
敬王没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须家的事……”
陆华浓抢过话头:“还未谢过殿下宫中相救之恩呢,先敬殿下一杯!”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敬王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一杯饮尽。
陆华浓又道:“贵妃娘娘……”
这回却是敬王抢过了话头:“宫中之事季贵妃做得过了,太后和父皇都看得分明,日后不会以此为难于你,你只管放心。只是小人难防,季贵妃那里你日后还需谨慎才是。至于须家,树大招风,行事张狂,结仇甚多,有今日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后续事宜已经处理妥当,不会有人追究到你头上。”
瞧瞧,不等你说,他就把你心里所想所关心的都说了出来,而且在他为你做完所有的事之后再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这样一个男人是多么的可怕。
“殿下倒是与王润的口吻差不多,提到贵妃娘娘……啧啧。”陆华浓丝毫没有受宠若惊。
敬王闻言一怔,随即露出几分了然,“王润他素来护着你,你若有事,托付给他也是使得的,只是他心性不定,经常离京,紧要关头时可能会找不到他。”
所以还是敬王殿下你更可靠么?陆华浓不以为然地心想。
虽然陆华浓并未表露出来,但敬王却是感觉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压抑着说道:“华浓,你故意与我疏远,你唤王润是直唤其名,你唤我却是唤的殿下。华浓,你我之间何时变得如此……”
“殿下!”陆华浓冷着脸,出声打断道:“当心隔墙有耳!”
敬王一怔,登时恢复了几分冷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开口时已是往日平稳的语气:“你让王润帮忙的事我知道几分,你素来不是在意身外之物之人,为何此番大费周章谋夺须家的东西?”
“因为失去,所以更想要得到。”陆华浓淡淡道。
“自失去武功之后,爵位岌岌可危,作为一个凡人,我也会恐慌,所以想要抓住可以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