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意见?”陆华浓挑眉看陆成。
陆成自然是不敢有意见的,而且他刚刚才误会过陆思宇,心中正是愧疚,哪里还好意思驳了陆思宇的面子。只是他却是有些担心:“王爷,大少爷从未进过宫,那些宫中礼数……”
陆华浓不以为然,“小孩子哪懂礼数不礼数的,会磕头就行了,谁还会跟小孩子家家的计较。太后娘娘年纪大了,很喜欢逗弄孩子。”
陆华浓如此一说,陆成便无话可说了,只在心里想着要赶紧给陆思宇做几身可以进宫的衣裳,最好还是让元宝将宫中的规矩教给陆思宇,免得他稍有差池,丢了奉阳王府的脸。
陆思宇虽然读了不少书,但到底还是孩子。他在邕州乡下长大,见识有限,根本没听懂进宫不进宫的,只觉得陆华浓身上有一股娘亲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陆华浓难得有兴致,便想问问陆思宇近来读的什么书。话还没开口,陆思宇竟一头栽进陆华浓的怀里,睡着了。
众人见状,不禁都笑了。
小刀小声说道:“刚说大少爷不亲近王爷呢,这就亲近上了,可见小孩子的心思最是捉摸不透。”
侍剑则是走上前来要抱走陆思宇,“还是奴婢把大少爷抱去房里睡罢,别压坏了王爷。”
待抱住了陆思宇的身体,却发现他的手揪紧了陆华浓的袍子。
陆华浓不免失笑,身子往后靠了靠,让侍剑把陆思宇抱上软榻。
“就这么站着,只顾把头埋进本王怀里,也不知他怎么睡得着的。”
润雨最近有了几分心得,笑着说道:“小孩子的心思最是灵敏,大少爷知道王爷对他好,自然就想靠在王爷身边。”
“也许罢。”陆华浓不以为意地挑眉。
待许多年后,陆华浓知道陆思宇只是把他当成娘了,为此还害得他被几个臭小子笑话,即便那时候陆思宇已经健壮如牛,他也打得这个臭小子三天下不了床。
太后娘娘大寿那日,都京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陆华浓这个破败身子,自是不可能白衣飘飘装**的,外面套了狐裘不说,里面还穿了夹袄。他自己如此,还非要把陆思宇也穿得跟自己一样厚。陆思宇的个子小,这么一穿就跟个球似的。
王润一见这父子俩一大一小两个球,就笑得前俯后仰的。见陆华浓沉了脸,他才好不容易止了笑,揉着肚子道:“宫里头又不是没炭盆,你们父子俩穿得要去冰天雪地打猎似的。”
陆华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宫里头自然是有炭盆的,有的宫室里还烧着地龙,只着一件春衫都不会觉得冷。可太后娘娘大寿是要大宴群臣的,京城这块儿光是皇亲国戚都不止百人了,加上京官、有头有脸的地方官、诰命夫人以及子女等等,说不准就有上千号人,宫室里自是坐不下的。在外头摆桌子,这种天气,即使有炭盆,吃到的菜也大部分是凉的。吃饭是一回事,还有其他诸如看烟火看戏等活动,可都是露天的。
这冻死人的天!
陆华浓对进宫赴宴的兴趣不大,喝一肚子冷风冷水,吃一口菜有半口是冰渣子,什么味儿也吃不出来,光吃出个透心凉来。
王润也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每回进宫赴宴,都没能尝出味道来。”
陆华浓叹了口气,牵起陆思宇,道:“走罢,时辰差不多了。”
王润边走边对陆思宇道:“进了宫就跟紧王叔叔我,你爹顾不上你,还有叔叔我罩着你呢。”
陆华浓叹气,能指望这个不靠谱的就怪了!
陆思宇懵懵懂懂的,并不太明白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待进了宫,繁华迷眼,才明白为何管家叔叔那么紧张。他有些好奇,但又惦记着管家叔叔的嘱咐,不敢东张西望给奉阳王府丢脸,不自觉地就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