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见我坐到了他对面,冷笑道:“布虽然没甚大才,但汝忽然来拜访,还是明白其中道理的,汝不妨直说。”
虽然对方邀我开门见山,可是突然就上主题,总感觉会被坑呢。
我留了个心眼,说道:“我只是很好奇,在我住的时代被称作武神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否真的像是众人杜撰的那样五大三粗,扎里扎煞。”
“哦~。”吕布似乎被我挑起了兴趣,长腿一叠,用手撑着脑袋侧靠在栏杆上,懒洋洋的对我道:“那么现在见到吾这等样子,汝可还满意?”
我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外貌当然是一等一。”
吕布一愣,随后仰天哈哈大笑几声,动作也随意了些。与之前对我的戒备一比,放松了不少。他现在整个人都软在位置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只是——”我话锋一转,毫不客气的刺了他一句道:“你却与手下的妻子有染,让人不耻。”
吕布丝毫没生气,还心情很好的对我解释道:“小家伙,汝还是太嫩了点。白送上来的,哪儿有不受用的道理。那些人想要往上爬,想要成为吾的左膀右臂,吾只是给他们机会而已。而那些女人……”吕布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随后收回那可怕的表情,继续道:“想要武将的忠诚,就需要满足那些人的一些小心思,让那些人认为自己受到了器重,就如同汝将那白面小子带在身边当近卫一样。”
听吕布这么说,我回头看向赵云。墙壁的阴影遮盖了他的全身,他就站在哪儿守着我,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野性与爆发力,如同一只准备充足随时都能冲过来猎杀敌人的豹子。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让我的心快速跳动起来。可是,一想到在历史中他是有家室的人,我的心脏仿佛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一种闷闷的酸涩感从喉咙溢出来。
“汝既然喜欢,为何不临幸呢?”
吕布的提议如同重锤,狠狠的给我来了一击。
我收回视线,说道:“人与人之间有一道鸿沟,有时候不小心踏过去了,就没有办法像平时那般相处了。我不想一些事物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有必须回去的地方,绝对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我必须回家,回到父母亲的身边去才行。
“这里并不是我的时代。”
吕布一怔,无奈的笑道:“汝从未胆怯过吗?”
“是人总会胆怯。”我微微一笑,答道:“我有一个一起长大的竹马,他曾跟我说过,人生有着很多岔路口,人迷茫是因为不知道该去怎么选择,留在原地时间一长就会开始胆怯,甚至逃避。所以这种时候,只要坚定着一个目标闷头往前走就好了,踏出迷茫泥沼,前方说不定就是宽广的草地。”
“可如果是火海呢?”吕布追问。
我答道:“那便闯过去。”
吕布轻笑,又问:“那汝可闯过去了?”
“未曾。”我的人生就是个大写的悲剧,可仔细想想,遇见的事其实也并不全是坏事。
我又答道:“我的运势一直不高,总是在重要的时候失败,可就算这样,我也没有陷入过泥沼中。虽然刚开始没能给自己定好位,而走了很多错路,可是竹马在关键时刻拉了我一把。虽然现在被迫背上了这份重担,可是想想我见识过了这么多名人,要是把照片带回去的话,应该能小赚一笔吧。”
手机握在手中,我竟然完全没考虑过要去拍照的事情。
可惜没有网络,不能发微博炫一下赵云是我近卫,我能摸二爷的胡子,还能吃孙尚香做的美食。不过,这些发出去的话,我会不会被各路东汉粉打死?
不知道我这番话是不是对了吕布胃口,他看着我无奈道:“是吗,汝也是在宠爱下长大的啊。”
他神情有些落寞,垂头摊开手,露出了手中那块小小的竹牌,我看见那上面刻着两个粗犷的字。看那粗糙的做工,那深刻的刻痕,这不会是吕布自己刻的吧?那两个字该不会就是“玲绮”吧?!
我心中有了猜测,问道:“那是什么?”
吕布将竹牌摊开给我看,问道:“汝不认得上面的字吗?”
我老实的摇了摇头,他告诉我道:“这个字念玲,这个字念绮。”他垂目摩擦着那块竹牌,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眼中带着些温情。
玲绮,果然是玲绮。
我压下心中的激动,心平气和的又问道:“她是谁?”
我之前的坦诚起了作用,吕布开口道:“那是吾刚及笄的女儿,她自小就好武艺,能走路开始,便拿着小木棍跟伯平习武,长到能碰到马脖时,便拉着吾教她驭马。整天就像是个小子一样在草地上骑马飞奔。”
吕布看上去很是无奈,好好的闺女硬是被他给养成了汉子,可是,唤着玲绮的他,眼中满满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