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的,一个负手在前走得潇洒,一个挥汗在后撵得辛苦。
等都进到了李寻欢住的院子,薛蟠喘着粗气休整片刻后才笑说道:“你住的这院子很偏僻呀,不过倒也还算得精致!不错……”
他其实心里真觉得偏僻正好啊,出个什么声儿,闹个什么动静的都不会惊扰到别人,太方便今日自己行事了!
可以肯定今天这位看上去有些柔弱的男人,再怎么也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了。如此具有不凡风骨的病美人他可从没遇到过!
所以他才会舍了颇有些武艺的柳湘莲,而跟在了李寻欢身后。在他心里,这位更美,更令人心神陶醉,也更容易得手!至于柳湘莲,得徐徐图之呀,不慌在这一时半刻的。
李寻欢没有理他,任他不请自入。自己只在专心地侍弄着桌上的红泥小茶炉,准备煮茶喝,喝了酒,整日都觉得是口干舌燥的。
薛蟠这刻坐着也趴在了桌上,直直地盯着他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眼光是赤果果地,唯感觉面前这白衣男人竟是完美到没有一点瑕疵,整个人是白而透明,仿若有光泽般的温润如玉。
“你和那贾宝玉关系不错?”薛蟠这问题出口得倒有些模凌两可。
李寻欢还是没有理他,转身就出去打水了。
等他提着水进了屋,薛蟠撑着脑袋在桌上,紧盯他的眼睛又问道:“就你这样的人才貌品,到哪儿不好混,有必要非留此府内当一个卑微的门客吗?”
李寻欢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
“其实当个门客也不是不行,要不你就跟了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保你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只要你顺着点我的意就成,想要什么都会满足你的……”这刻薛蟠说那话的语气就显得轻浮和下流起来。
李寻欢任他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不入流的混话,却已经把那红泥茶炉子的火撩旺了,水已经烧上,这又开始在用茶针挑茶。
同时这桌上还摆着一套白瓷青花的小巧茶具,这房间虽不大,但却透着清雅别致的意境!
就他这么专注认真挑选茶叶的劲儿,还有一点儿都不理会自己的这个冷漠态度,令薛蟠把在自己面前专注挑茶的这个俊雅男人,其实是自己先生的不争事实,早已经忘到哇爪国去了!
瞧他的手指在灵活地翻转着茶针挑茶叶,只低眼看着自己手上的活儿的沉静,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如秋水般深邃的目光……
就只觉得心神荡漾,当即就没能再忍住,伸出手想要去握住他那白皙而修长无限下的手,然后就是听到薛蟠‘哎呀’发出一声凌厉惨叫,那根尖细的茶针不知怎么的就从他的手掌中间对穿过,血现在就顺着那茶针在往下滴。
疼啊,这可是十指连心啊,薛蟠盯大双眼看着自己那正在滴血的手,想哭可又哭不出,想怨却又无从去抱怨。
这还在疼得钻心呢,也不等他要哭过这一阵的,接着那薛蟠又是惨叫一声,赶紧用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手,原来是李寻欢在突然间的,异常迅速地拔出了插在他手掌上的那根茶针!
可怜那薛蟠从小到大那里经历过这种伤害,此刻疼得都已经是哭不出来了。
李寻欢只轻瞄了他一眼,然后平静说道:“要不就赶紧走,要不咱们就继续往下聊着!不过我不保证你接下来还会怎样,不知现在你意下如何?”
这会儿那红泥茶炉上的水壶噗噗响着,正是水烧开了。薛蟠见状,立即的就恶向胆边生,他岂能吃这样一个亏?想在只想抢过那壶开水泼他身上作报复,真要毁了此人无暇的脸可也是完全舍不得的。
哪能让他就此得逞,却只见薛蟠自己突然间就从桌上软软的滑到在地上,呈跪着认罪的姿势了!
这薛蟠伸手去抢夺那正冒热气的茶壶,当然是造成了很大的一个动静,但是那桌子上燃烧正旺的红泥茶炉,和装满开水的茶壶居然丝毫都没受影响,还依旧稳稳当当地摆在桌面上!
此刻茶香袅袅,烟气如雾轻升,李寻欢泡好了茶就捧在手里,好像是作为暖手之物一般,并没有急着喝。
然后是撩起了自己衣衫的下摆,半个身子都斜倚在椅子上,仿若很舒服安逸地坐着,再顺便踢开挡在面前的椅子,伸出一只脚踩在了薛蟠的背上,在这刻根本不去管这位的身份地位是如何。
此时的那薛蟠不但是跪着,而且是如虾米一般的躬着身体垂着头,手上还嘀嗒着的在淌血。就在这时,也在此间,亦是把他这辈子所有的窝囊,都尽情表现在了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男人面前。
李寻欢貌似惬意无比地抿了一口香气清新的热茶,半眯着眼在瞧着薛蟠眼里流露出的不服气。
倒是理解这家伙平时仗着自家有钱,在各处称王称霸惯了,但却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手上吃瘪,粗粗想来倒也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一字一顿地问他道:
“你自己说,你混不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