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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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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了街北蹲着那两个大石狮子,就见到个有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他们个个一直都瞧着他一路行来。正门却没有开,只有东西的两角门有人在出出入入。李寻欢稍稍抬眼一看;

正门之上挂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但他却并未曾再次做停留,而是又继续的往西而行。也没走多远,照样也看见了一个三间兽头的大门,这里方才是他即将要进入的荣国府了。于是就面带徐徐微笑上前去,向那门前同样是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中的一人,谦逊地递上了自己写的拜帖和吏部尚书给的推荐信。凭持着这封推荐信,他完全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这贾府内,做一个很有来头儿也无人敢给脸色看的门下清客了。心下不禁觉得很有些讽刺;自己哪里是来当门客的,这贾政也没想到会来个大爷吧,不过他也明白;若真要摆出如此品性是绝对不妥的,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合格的门下清客才是正经!

很快就有门引前来为他带路,却不是进的正门,而是随着那人进入了西边角门。李寻欢心里也并没有生出任何的不满情绪,依旧是带着满脸的淡定之色,不急不缓地跟在那年轻的门引身后。毕竟此次是来做门下清客的,这贾家看在吏部尚书的面下能接纳下他都实属不错了,哪还能期望大摇大摆的走正门,须知而今的他可不再是新科探花的身份了。

直至跟着门引进了西角门便往东转弯,又穿过了一个东西向的穿堂,去向一个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就是一个大院落。上面拍着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这是正内室,一条大甬路是直接出大门的。进入了堂屋中,抬头迎面先看见的是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就在那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丝楠木,一边是玻璃樽。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对立,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探花初进荣国府,贾宝玉惊见为谪仙李寻欢带着淡淡的微笑,行进在贾府的各处亭廊楼榭中,但他的眼神自打进了这个贾府后,其实也是没有闲着,这一路上当然的是一直左顾右盼,不曾想竟惹得府内所有过往的大小丫鬟们都不禁停步望着他,眼神皆聚集在他一人身上,有猜测也有欣赏……

如此个情形才让他即刻意识到;要作为一个合格的门下清客,还必须要把自己的眼神控制好,不能太过于张扬了!于是就刻意地敛下目光,只专注自己的脚下,随那门引进到了东廊三间的小正房内。虽是低敛着目光,但也用眼神的余光瞥到;正房的炕上横设着一张炕桌,桌上磊着半尺高的书籍,也摆了些茶具,靠西壁面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一个精神矍铄,但却表情刻板严肃,面部有须的中年男人就坐在东边上首之位,同样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到他进来了,便示意下人奉茶。李寻欢此刻心中已经料定这位神情严肃的男人就是那宫中女吏贾元春的父亲——工部员外郎贾政了。低眼就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

“在下李乐之,在此见过员外老爷!”李寻欢赶紧上前两步低头微微向其行礼,态度很端正也很镇静,不过再三思量还是决定隐匿自己真实的姓名为好。

贾政这才拿正眼看了看面前这位白衣胜雪容貌俊美的男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略微点头后就指向自己的炕边:“请坐!”

于是李寻欢抬头并按其示意挪向那椅上,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李乐之这个名字听着略感耳熟!只是记不得在哪里听见过。”这不是客套话,这是贾政的实话。

“这世上有同名同姓者并不为奇,或者您也有可能就是从吏部尚书那里听到在下这个名讳的!”李寻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着。

其实贾政也只是顺便一说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话说此之前,贾政在一看到了下人递上来吏部尚书的那份推荐之书后,即忙差人将李寻欢请入府中相会。见他容貌生得异常俊美、身姿挺拔不凡、言谈举止得当,与之对话不落俗且举手投足尽显世家子弟的大家风范!,当即就非常的赏识这位年轻人了!况这贾政一惯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不时的也还济弱扶危,大有其祖风范。此番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又系吏部尚书给自己作的推荐,因此是更加的优待于今日到府之人,与那些普通的门客当然又有所不同,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二人继续在喝着茶,有意或是无意地聊着当今的一些时事政体,当然这贾政的本意也是要亲自探一探这个年纪尚轻的门客,到底是不是如吏部尚书推荐信里所夸赞的那样;好观古今书传,通天文地理,至于方药、技艺、数术等书也通晓许多!如此惊采绝艳、才华横溢、简直把这个外表华涛的年轻男子说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当世绝品!

而他贾政也不是白养门客在府内的,没一点真材实料哪怕就是吏部尚书推荐的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撵他出门。

不过贾政今日对此子的表现甚是满意到了极点,几番言论下来果然是谈吐俱佳、反应敏捷、思维周全、应答如流;而且是具有满腹的经纶,一任诗词歌赋,各类历史典故皆是信手拈来,且气度大方稳健,态度亦是不卑不吭,潇洒大度很有魏晋时期的名仕风采!

在这刻贾政的心里正在暗暗庆幸着自己得到一绝世人才之时,忽闻家人传报:“近来因当今圣上崇诗尚礼,故而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了要聘选妃嫔之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们的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姨太太的姐儿正好备选此次的征采,就一起带了哥儿,合家进京来。这不宝二爷就携着薛家哥儿来给老爷您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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