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恬年纪虽不大,不过能够游刃有余的将通天钱庄经营至偌大场景,哪里会是简单的角色,故意在言语中流露出些许阴狠,又扯上巧娘作为威胁,李昊果真一骨碌爬了起来,又急又怒道:“我警告你不许打巧娘的主意,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昊话未说完,碧恬已经掩嘴笑了起来:“果真是个未出茅庐的小雏鸟,自己便把人家的名字招供出来了呢。我看得出巧娘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重要,所以咱们不妨打个商量,我问什么,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不仅不会为难巧娘,还赠你一笔钱让你在姑苏城里过上富贵人家的日子,可好?”
李昊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才体会到碧恬有多么难缠,只好指着一旁窃笑不已的小丫头赌咒发誓:“你随便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是有一句谎话,就让我死在她二大爷前面……”
碧恬哭笑不得,索性不再理会李昊的疯言疯语,清了清喉咙道:“姓名。”
李昊规规矩矩的报上名字,不敢再胡言乱语。
“年龄。”
“好像十五了。”
“你是不是又想挨揍?”
“十五,对,就是十五,说啥也不改了。”
“户籍哪里?”
“没有户籍,四海为家……求你不要再摆弄你那把刀了行不?我真没骗你,我都不知道户籍长什么样。”
不知为何,碧恬相信了李昊说的话,微微蹙起蛾眉,喟然一叹:“我阿爹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没有户籍的……你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李昊想起那张得而复失的千花票,眼前浮现出胖财主那张可恶的肥脸:“亲人倒是没有,不过马上有一个仇人就要横空出世了。”
碧恬冰雪聪明,顿时猜出李昊所说的仇人便是居住在城南的齐财主,于是嫣然一笑,吩咐身后的小丫头道:“饕餮,让钱掌柜的把齐胖子带来。”
小丫头答应一声,转身去了。李昊这才知道那个贪吃的丫头小名唤作饕餮,不禁暗感有趣。不移时,钱横沿着石径而来,身后跟着两名壮汉,抬着一副藤床,藤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被白布包裹得只露出眼睛口鼻,就像端午节吃的粽子一般,口中哎呦连声,似乎忍受了极大的苦楚。
藤床上的“粽子”见到李昊,立刻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一双绿豆眼射出直欲吃人的愤恨目光:“小杂碎,小骗子,我可找到你了,看我不活活拆掉你的贼骨头,我就不姓齐……哎呦,疼死我了。”
李昊被这只会说话的“粽子”吓得跳了起来,忙不迭躲到碧恬身后,小心翼翼的从碧恬左肩伸出半个头来:“这只烤全猪哪里冒来的,他骂我做什么?”
碧恬也惊得呆住了,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钱横,钱横只好苦笑解释道:“东家不必疑惑,他就是齐胖子。昨儿这个家伙买了李公子的那件‘烈火神衣’,回家后特意大摆筵席,呼朋唤友显摆神衣不惧火烧能保平安的好处,被人撺掇着穿上了神衣,不知死活的当场跳进一个大火堆,后来,后来就成了这幅样子。”
齐财主骂李昊骂得累了,感觉到鼻头一酸,居然嚎啕大哭起来:“这个死骗子不知变的什么戏法,差点活活要了我的老命,要不是当时亲朋好友人数众多,抬起烧成一团的我扔进了水池,我这条命就算交待了。李东家,姑奶奶,您最肯分辨善恶,千万要给我做主,可不能把千花票兑给这个杀千刀的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