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音渐近,伴着破空声,一团淡淡金光从天而降,现出一人,道:“顾北,你受伤了?”正是孙存周,掏出一张纸条,笑道:“好家伙,你叫我‘西山猎虎’,结果全给你一人猎了。”
羽龙兽奔近,余振北翻身跳下,手中提着那昏迷的一阶仙士,叫道:“顾兄,你没事吧?”
黄裳站起,脸色有些苍白,虽有生命甲护身,三阶全力反击之下仍受了些伤,幸无大碍,招手收了羽龙兽,笑道:“没事,倒是你们怎么走到一路了?”
孙存周道:“我接了你信便赶来,入山不久瞧见你那坐骑驮着人狂奔,料理了追兵顺着痕迹赶来。是伏虎帮?”
“你来瞧瞧,”黄裳领着二人来到交手处,一指尸身,“这人可是冯一虎?”
孙存周一望之下,吃了一惊:“这人是枯森禄哈,祸满三阶仙士,你竟能杀了他?”
黄裳道:“侥幸而已,若非孙前辈所传法门,我怕是危险。”
余振北激灵灵打个冷战,望向他又是佩服又是感激,问道:“顾兄是怎么看破的?”
“他们的杀意太浓了,人也太强了些。我又不会掐算,怎么知道是伏虎帮,他们竟然直接承认了,显然有阴谋。”黄裳稍稍解释一二,又为二人互相介绍过,余振北满脸兴奋,拱手抱拳道:“原来是金甲将孙小先生,幸会幸会!”
孙存周细细打量他,笑道:“不坏,不坏,余小哥,看来我要多位师……”
他正要说出拜师之事,忽瞧见黄裳眼色,明白过来,住了口,仰天打个哈哈:“这俘虏不大不小也算个功劳,你打算如何处置?”
黄裳摇头道:“我无意掺合官场中事,烦劳存周替我打了吧!”
余振北知机递过人去,孙存周也不客气,拎在手中道:“这人等阶不高,也不知能不能问出祸满巢穴所在。”
“关于这个,”黄裳道,“我从伦敦起行时,李公使送了我一块青莲剑玉,存周可知它有什么用处?”
孙存周怔了怔,道:“顾北有所不知,仙士贵在心法。李家有一门家传的剑修法门,唤做「青莲剑歌」,十分厉害,修炼起来也艰深晦涩,幸好他祖上流传下一阴一阳两块青玉专司辅助,若是阴阳齐全,有事半功倍之效,只一块便不免大大打个折扣。李大人兄弟二人各得一块,偏他们又不和,这阴阳双玉便合不到一块。李景林从其父那儿得了阳玉,想来不在从哪儿打听的消息,瞄上了你。”
“竟有如此效用?”黄裳吃了一惊,不解道:“那李大人自己不用么?”
孙存周道:“听家父所言,李大人已修至五阶生生不息之境,这玉似乎已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黄裳恍然,道:“方才这群祸满提到李景林索要此玉,像模像样,会不会伏虎帮中有他们的奸细?”
若能善加利用,倒有几分可能成为一点火星,由伏虎帮至李景林,再烧到守旧党核心身上,虽不可能一举扳倒,小小也是个把柄。
孙存周沉默片刻,道:“此事我会如实禀报大理寺卿,至于如何演化便非我等宜涉及了。私提一句,顾北如对官场无意,不宜得罪旧派过甚。”这后一句却是以星力裹挟送出,余振北茫然不知。
黄裳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晓得了。只是如果李景林强硬索取,我能不能反击?”
孙存周大笑,拍拍他肩膀:“只要你能打过,尽管打他娘的。”
“那就好,”黄裳又好奇问道:“又是青莲剑歌,又姓李,李家和诗仙太白?”
“李家正是太白后人。二位,恕我先行一步。”
孙存周招来星光,破空而去,星力密语传入黄裳耳中:“家父转告,明日见驾还请务必小心,切记存神定性,莫染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