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就是这帮山下的孩子去师傅身边告他的壮,说他在扫地的时候捉蝴蝶了,他因此被罚站了一整天。
可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身后孩子的嬉闹声中有一个哭声有些格格不入。
他忍不住回头看去,一看就吓了一跳。
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被他们扒光了裤子,正要往刚刚砸出来的冰窟窿里扔去。
小姑娘被他们抬起来不住的嗷嗷大哭着。
顾长青心里一紧转头冲了回去。
那个时候的顾长青不过也是一个小孩子,纵使接着天赋异禀力气比普通的孩子稍微大些,可面对七八个比他高了一头的男孩子,他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他紧紧的搂着被脱光裤子的小姑娘,趴在她身上死死的护着她,边挨打还一边脱下棉衣为小姑娘包住下身,可手忙脚乱之中,他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一只“小鸟”。
顾长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子底下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姑娘”,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
院内的师兄,师叔们听到“小姑娘”的哭喊也纷纷跑了出来,把那一群半大小子给吓跑以后就看到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顾长青还在对着身下的小姑娘笑。
师兄们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一同的念经“色即是空”,也责怪他不害臊。
可直到回去庙里,他们为小姑娘找来棉衣的时候,才发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
原来“小姑娘”的父亲本来是戏班子的领班,因为他从小长的漂亮,就让他男扮女装唱小花旦,可是上次表演的时候戏班子跟外起了冲突,父亲为了替一个戏子出头被打死了,他一路跑到了这个村中进行乞讨。
可是被那一榜半大小子欺负了,扒了裤子,结果一看是个男的,起哄就被抬到了这里。
“家中还有人吗?”顾长青的师傅慈爱的问。
“小姑娘”一听这个突然嗷嗷大哭起来,一把就搂住了顾长青的脖子道:“我没家了,我要跟他在一起!”
顾长青抓过一个手帕,擦着他脸上的眼泪,安慰道:“别哭别哭,师傅不会赶你走的,我保护你!”
这个“小姑娘”说自己原为张姓,没有名字。
师傅问他愿不愿意遁入空门,小张一开始还点头,说能跟当时还用智彦这个法名的顾长青在一起就好。
师傅点点头,准备给他剃度,可小张一见要剃头发,立马哭喊着说不当和尚了,他的头发跟命根子一样,可不能被剃掉。
师傅没有办法,只能先收了俗家弟子,取命智医,跟顾长青同辈。
直到很久之后,智医才同意剪短了头发,却仍旧不愿剃度为僧。
顾长青脑海中突然就浮现起许多年前张医被许多半大孩子扒光裤子要扔进冰窟窿的场景,张医扯着嗓子嗷嗷大哭。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渐渐的,顾长青的笑容就凝固在了嘴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医慢慢变得不一样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顾长青不知道。
两个人在山上经历了太多,张医也的确算是促成他下山的一条导火索。
他不想再回忆太多了。
他只记得他下山的那天,自己走进木人巷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就是师傅安然的拽着哭的快要断气的张医的场景。
从那之后,一别六年。
直到他在警校军训时,他去抬水,看到了一个正在被很多女生包围的帅气慵懒却十分熟悉的身影。
“智医?”他只是独自轻喃了一声。
可下一秒,那个众星捧月似的少年就略带慌张的扭过了头。
两个耀眼的男生的目光在耀眼阳光下交汇到了一起,都有些刺目。
那是和亲人的,久别重逢的感觉。
顾长青想到,可是,他是自己的亲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