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热情邀请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厉风,把她吹的身不由己往后踉跄退了几步,浴室的门砰的关上,“咔嚓”一声外面还落了锁。
就像是生怕她裸/奔出来袭击他一样。
“……”郝萌站在浴室里愣了下,忽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可爱!”
她弯腰捶着墙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死神那么闷骚,明明骷髅形态的时候晚上就喜欢对她摸摸舔舔,结果有了外形后反而和纯情处男一样羞涩。
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塔纳托斯耳朵动了动,敏锐地听到浴室里模模糊糊少女隐忍的笑声。
死神:“……”啧,一天到晚想着勾引他,一点也不矜持。
苍白病态的美少年面无表情盯着杂志,似乎回忆起某些旖旎的画面,修长的手指停留在书页上,久久都没有翻向下一页。
洗完澡,郝萌穿上她那件洗的发白的睡衣,满脸遗憾。早知道死神要来,她就提前去买性感的黑色蕾丝睡衣好了。结果现在这个样子……
低头看了看,宽大的睡衣睡裤晃悠悠地套在身上,一点显不出她的身材。
不仅是睡衣,还有外衣鞋子发饰化妆品……
虽然现在有能力赚钱改善日子,不过她对物质向来没有大的要求,就这样得过且过。现在徒然要注重外在形象了,于是扳着手指一算,一下多了好多要买的东西。
唔对了还要塔纳托斯的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
想到这里,她顿了顿,所以,这是开启了两人同居的节奏吗?
…………
嘻嘻。
捧着泛红的脸,郝萌心花怒放。
从浴室出来,郝萌问道,“我洗好了,你要洗澡吗。”忽然想到对方不一定了解人类的生活习惯,“就是用热水冲洗身体,很舒服的。”
塔纳托斯颔首,站了起来朝浴室走来。与郝萌擦肩而过的时候,郝萌又道,“你……会开水吗?”没等对方回答,热情地进去给他演示,“开关朝这边是热水,另一边是冷水。如果热或者冷,稍微朝反方向开一下。毛巾在这里,这是洗头的,这是洗身体的沐浴露。”
说到这里她脸红了下,如果对方用了沐浴露,那么身上也会带着和她一样的味道了。
“哦。”塔纳托斯单手抄兜,望着她动作应了一声,然后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嗯?”郝萌眨眨眼,微笑。
死神:“……”
两人凝望了一会儿,塔纳托斯缓缓开口,“你是打算一直留在这里看我洗澡?”
郝萌瞪着一双无辜的大而圆的猫眼,“没有啊,我只是怕你不会用这些。对了,我帮你脱衣服吧?你会洗澡吗,我搓背也挺厉害的……”
话音未落,她感觉到后衣领被拎了起来,被对方像是拎猫一样给轻轻松松提了出去。
凛冽风声扑面而来,“砰”浴室门在她面前重重关上。
”我真的没想怎么样嘛。“郝萌讪讪摸摸鼻子,唇边抿出小小的梨涡。死神大人真小气,看一眼都不行。
等到塔纳托斯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浴室门边蹲着一个小可怜,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吹风,朝他笑的一脸期待,“我帮你吹头发吧?湿漉漉的不舒服。”
“……不用。”头发还用吹?死神手腕一翻,一层阴气如寒冰笼罩全身,眨眼间干净舒爽。
“哦。”郝萌失落地低下头。
死神:“……”莫名有种错过什么的感觉。
“这里是我的卧室。”郝萌很快打起精神,笑眯眯地带着对方进入自己的房间。
她卧室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连个梳妆台也没有,素雅干净。
她坐下,拍了拍床,“随便坐,别客气。”顺手抱过枕头在怀中。
塔纳托斯坐下,郝萌托腮笑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我没死?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她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对于死神可是有很多疑惑的。
为什么之前都不能出现在现世,现在却可以?忆起上一次梦中的世界,要说不一样,那就是这次她是真的死在它的手里了。
头顶的灯光一闪忽然熄灭,黑暗中,死神默然不语,静静摊开手掌,一个莹白的光团在他手中展现。
如雪花一般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炫白的耀眼。仅仅是这一小团光晕,就照的整个卧室熠熠生辉。
“好美!”郝萌惊呼,小心翼翼伸出手触碰,死神把软绵绵的光团放到她手里,甫一接触到,一种依恋不舍的感觉油然而生,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是什么?”
死神道,“你的一半的灵魂。”
“……哈?”郝萌僵住,低头看了看掌心的光晕,倒抽了口气,“我的灵魂?那我现在是什么,我还是人吗,”她看着自己感觉没有任何变化的身体,困惑道,“为什么是一半的灵魂?”她急急道,“我答应过的啊,如果你能够找到我的话,会把全部的灵魂献祭给你!不是我耍赖的!”
情急之下她甚至揪住了对方的衣袖,一脸忐忑,生怕对方以为她不信守承诺。
如此重点全错,急着献祭灵魂也还真是死神生平遇见的头一遭。
少年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带着转瞬即逝的温度,声音平淡,“以你一半的灵魂为纽带,建立我所在的空间与你的世界的通道。以我三分之一的力量填补你空缺的灵魂,再用三分之一的力量,来到这个世界--”
”来到你身边。”他这样说。
声音喑哑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平铺直叙,在郝萌听来却是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她怔了怔,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抽噎着喃喃低语,“我、何德何能……”
心软的一塌糊涂。神的力量的强大,是凡人不可想象的吧。可是竟然有人,愿意为了她舍弃三分之二的力量。
她不会说拖累了对方抱歉一类的话。因为这样才是对不起对方的心意。
从今往后,追根究底死神到底有没有人类的感情都不重要了。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行动还能够表面心迹呢。
看着少年苍白病态的容颜,她忽然想起,“是不是因为力量被削弱,你才不得不维持这样的形态?”
原本斗篷下的骷髅架子身形高大健壮,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现在这副瘦削病弱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水,坚定地望着他,“我需要做什么,才能帮你恢复力量?”无论让她做什么也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