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很多遍,我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不想把时间耗在医院,让自己躺在病床上慢慢等死,我要用余下的时间做一些值得做该做的事,任何人也强迫不了的我意志。”盯着赵子书,一字一句说出她的心声。
“你这是在消耗你的生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你这样做伤害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爱你的人。”赵子书忍不住咆哮道。
怕事情越来越糟,刘玉成上前扯了扯子书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别惹易安生气,她安身体不好,”
赵子书紧握拳头,抿着嘴唇问,“易安,你若真的一意孤行,不肯接受治疗,我只能把你绑回上海,”
易安冷笑,“六年前送我坐牢,还能让我活着,六年后送我去医院,这次是打算让我再也睁不开眼,快些消失吗?”
“易安,子书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偏激,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易安将目光缓缓看向刘玉成,“有些人我记得不代表忘记以前发生的事,”微笑着继续道,“有生之年看到老朋友,我很高兴,可我与他之间的事,希望作为旁观者的你不要插手,当年的你没有伸出援手,如今的你更没有资格评头论足,师兄你说呢?”
刘玉成绯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愣愣的松开子书的胳膊。
见状,易安嘴角的笑容越发真实了。
“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是立马回医院接受治疗,二是跟我回上海,”赵子书冷静片刻后,沉声道。
“不要逼我,现在的我没什么好怕的,一副残破的身体,也不怕被你所要挟,如果你用强硬的手段逼迫我,我拒绝治疗的手段有很多。”
“易安……”赵子愣愣道。
易安笑笑,“你回上海吧!如果我真的快不行了,会打电话让你过来。”不想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还与他掰扯不清,震到闭眼的那一天,她想无牵无挂,轻轻松松的走。
赵子书紧绷的那根弦端了,颓然坐在沙发上,哀求道,“易安,我想留住你难道错了吗?”
“其实我早该在六年前就该死了,多活这么些年,我很感恩,能见到长大后的儿子,我更加感谢老天,也谢谢你将他抚养的这么好,”易安有些伤感道,“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吧!我不恨你了,真心实意的,你回去吧!回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赵子书捂脸自嘲道,“呵呵……没了你我还有什么以后……努力经营公司有什么用,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与秦家断绝关系有什么用,这些你统统不在乎,那我苦苦挣扎做给谁看。”
子书语气萧条没有一丝活气,刘玉成忙开口,“子书,千万别说丧气话,咱们策划一切只差临门一脚,不能在这时候放弃,”有转头对易安道,“我知道我没立场说话,可是我又忍不住不说,自从你坐牢,子书一直很痛苦,这些年一直用工作麻痹自己,其实他和秦欣这些年一直过着有名无实的同居生活,易安……你根本无需在意,他心里爱着的一直是你……”
易安声音尖锐的反驳,“我信,可是又有什么用,能换回我的青春还是换回我的生命。”虽然她没说,可是一个人默默等待死亡的滋味,谁又能承受的了,偏偏他一直苦苦相逼。
“易安……你别这样,这不是原来的你,”以前的易安无声无息跟在子书身后,从不抱怨,默默做所有事。
“以前的我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现在的我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爱与不爱,原谅与被原谅,恨与不狠,这些字眼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可是你还有个儿子,难道你不想伴着他长大吗?”
易安鼻子发酸,“我想做的很多,可是老天不给我时间,所以我只能用余下的时间尽量陪着他,满足他的愿望。”
“易安,只要你心底还有一丝不舍,留恋,就不应该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
易安苦笑拽了一把头发,“看到我手上的头发没,这就是化疗的结果,它不能延续我的生命,只能缓解我暂时的疼痛,长时间化疗,我的头发会慢慢掉光,我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最后的我会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死去,”摇摇头,“我不想那么可怜的死去,从出生到如今,活着的我一直被诅咒,周围所有人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或者更加希望我死去,可是你知道吗?只有在这的三年我过的自在,舒服,随心所欲,才能感受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感觉。”
“我不想接受治疗,只想守着舒服的地方,守着爱的人,渡过最后的时光,难道这样的要求你们也要逼我吗?难道真的想让我连最后的日子过的不痛快吗?”
刘玉成心疼道,“我们都希望你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不再受任何束缚,随心所欲的活着。”
易安把头转向外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喃喃道,“那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是奢望,是不可能,”
“没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结果呢?”
易安低叹,“可是我的身体我清楚!”
赵子书动了动手脚,趁易安不备扯着她的胳膊往外拽,眼神看向刘玉成,吩咐道,“你去启动车子,我们带易安回上海。”竟是不计后果将易安强行带走。
易安身子虚,没有多少力气,只能推嚷着他,“你松开……赵子书你松开我……疼……”
“既然你选择等死,我还有何要怕的。”赵子书抱起她下楼。
“你疯了吗?我不走,我要留在这,你不能强迫我……”
张梅秦梦她们站在院子里,看到这一幕,忙上前拦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