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呃……”顾临风愣了一下回过神，经过彼岸千年的提醒，他才发现自己正拿着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在苹果上刻画。男人略感窘迫地望天，不知从几时开始，他养成了只要情绪紧张，便爱随手拿现成的材料雕刻，用以缓解焦虑的习惯。再加上今天的苹果特别圆润红艳，乍见之下让他脑中闪过一个不错的构思，于是压根忘了猫咪递水果是要自己吃的。他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身边的女子，恰好对方听到彼岸千年的话回过头。

四目对接，顾临风可怜兮兮又显得很是无辜的模样让苏依忍不住失笑，在昔日的闲聊中早已知晓自家白老虎有此习惯，她倒也不怎么意外，反而对他手中雕刻了一半的苹果很感兴趣。即便近年来收过许多诸如印章、软陶一类的礼物，可亲眼看到顾临风雕东西，感受到他身为艺术家的才华和气息还是第一次。“乖乖，这是……绣球花？”

“嗯，绣球花。”发觉苏依非但没生气，还对自己的作品表现出盎然兴味，顾临风说话顿时顺畅了很多。他用修长的手指提着苹果上的硬梗，把雕好的一面小心地向她展示，上面的花瓣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煞是美观，“苹果的形状很合适雕一簇一簇团状生长的绣球花，没削掉的果皮可以让花瓣周围带上一圈红色的细边，现在只是半成品，雕完整了会十分好看，再用盐水处理一下就不会发黄了。”

不会发黄又怎样？难不成还能永远保存着不吃？虽说雕成那样嚼起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味道了。彼岸千年实在很想吐槽，但看到苏依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他又不好开口。更何况不止苏依，连明初夏末也是满脸赞赏的神色，果然女人都喜欢漂亮但不实用的东西。男人撇了撇嘴角，看了一眼那朵即便是他都不得不承认雕刻得很精致的水果花。明明刀功那么好，切个菜却会吓死人，可见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天才与白痴只有一线之隔——顾临风是典型的艺术天才，生活白痴。

“我说……”彼岸千年双手抱胸，叹为观止的同时却仍不忘调侃对方，“自古绣球都是女方抛给男方，临风，你这是准备让小醉娶你？”

“唔？”顾临风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脸霎时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当前情形的他，低声咕哝了一下，别扭地转开头。苏依心下了然，伸出手去安抚地轻触对方的耳根，乃意料之中的发烫，她觉得这要是在游戏里，自家白老虎就该装挂机不理人了。女子一边温柔地哄着被惹倒了毛的男人，一边好笑地微瞪了义兄一眼，真是的，明知道她家乖乖不擅长跟人交往还要逗他。

让苏依小凶了一下，彼岸千年摸摸鼻子，识相地跟明初夏末回到属于他们负责的料理台前，把空间留给那对正式相见还不到一天正处于甜蜜期的未婚夫妻。

没多久，苏依三言两语便把顾临风的注意力引回到了水果雕花上，男人十分自然地从身后将其拥住，手把手教跃跃欲试的她往哪里下刀。

见状，彼岸千年不禁感慨，世上恐怕再无比他们更合适彼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