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嗯……离开。
赛拉还记得圣诞节假期回来的时候他们看上去还算好,刚死没有多久,只是四肢僵硬罢了。两个人就像断了线的傀儡娃娃一般扭曲着四肢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她当初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们挪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她记得妈妈爱漂亮,每次出门的时候都回给自己化个妆,这个行为时常引来爸爸的不满,妻子的高回头率让啤酒肚的丈夫灌了一肚子醋,而这个时候妈妈总会得意洋洋得告诉赛拉男人就要这么吊着才不会出去乱来。
所以赛拉在最后还帮妈妈化了点妆——其实也只是擦了点粉,涂了口红罢了,让死灰色的面孔显得稍微有精神些。看上去像活着一样。至于爸爸,她只能稍稍整理了下他的衣服,爸爸总是在妈妈面前尽量把自己打扮有风度的绅士,以表啤酒肚其实是有内涵的。
可是,现在……
化了妆的脸已经被蛆虫爬满,高高翘起的啤酒肚已经凹凸不齐,腥臭味弥漫了整个房间,让赛拉的胃隐隐抽搐,酸酸的液体瞬间冲到喉头。
她克制自己干呕地冲动,轻轻走进房间,就像是怕惊扰了床上熟睡的两个人,可越是靠近,就越能看清他们地样子。战栗在一瞬间布遍全身,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死寂的房间里几乎能听到蛆虫蠕动的声音。
突然,赛拉就像发了疯一般,将触手可及的落地镜推到,碧绿地眼睛随着破碎的声响支离破碎。她大口的喘息着,任由腐臭的空气钻进肺里面。
——她要记住这个味道,一辈子都要记地清清楚楚!
赛拉狠狠地咬了下嘴唇,瞬间腥味弥漫,也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扫视了一遍房间,然后迅速地走向梳妆台,将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啪啦作响。其中还有一个夹着全家福相片的照片,破碎的玻璃将上面的三个人隔离开来。可赛拉甚至看都没有看它一眼,继续自己的行为。
她肆意破坏着,然后借此肆意发泄着。
但她现在很冷静,她清楚地计划着一切。
接着,她缓缓地靠近床头柜,将抽屉打来,将里面的首饰和金钱全部取了出来,随意地塞进了准备好的塑料带里面。当一切都布置地差不多了,赛拉才强迫自己的眼睛转向床上的两具尸体。
“……原谅我。”她颤抖着说。
赛拉紧紧地揪住高大男子地衣领,将他拽到了地上——她第一发现原来他这么轻,以前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让他挪动一步。然后又用同一种方式将另一个娇小的尸体拖到了门边。
那些蠕动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有一些爬上了她的手,软软的,黏黏的,在她的心脏上狠狠地扎了又扎,她惊恐地将它们从手背上拍开,用力地在墙壁上擦了擦,直到皮肤有些刺痛才罢休。
终于布置完之后,赛拉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休息了一会,碧绿的眼睛暗沉一片,冷汗让金发凌乱地黏在双颊上。
或许那个小偷已经报警了,她的动作必须要快。
整个房间被她弄地凌乱不堪,就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地打斗。
入室的强盗,被发现,杀人,毁尸灭迹。
赛拉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瞒过警察,暂时的也好。希望那些警察的办事能力不会像电影里演地那么神奇。
想到这里,赛拉冲进杂货间,将一个黑色的桶子拖了出来,拧开盖子便能够嗅到刺鼻的汽油味,她想用魔杖使个漂浮咒,但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所以她只能倾斜着桶子,缓慢地拖动着,任由里面的液体倾泻出来。
先是自己的房间,再是他们的房间,最后才是客厅。
她留下最后一点汽油,让它在地上画出一条扭曲的线,一直拖到门口。
赛拉站在冰冷的防盗门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黑漆漆的房子——它现在就像个废弃的鬼屋一样。
片刻之后,她按了几下打火机,蹲下、身子,闪烁的火焰在门沿上轻轻一碰。
一瞬间,火舌将房子吞噬,灼热的火焰将冰冷的空气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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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一般的眼睛被冲天的烈火染成了猩红色。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梦,一觉醒来什么都还没有变。
可最后,她还是将这幅尖锐刺眼的画面印刻在了心底。
这儿承载了她所有幸福的回忆。
这儿是她的家。
她在这里面度过了九年,印象里,每次生日的时候,爸爸都会买很多东西把家里装扮的花里胡哨的,然后联合妈妈给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他们有的时候会把自己装扮成大熊,有的时候是两只火鸡……他们会唱唱跳跳地给她表演,所以比起圣诞节,她更喜欢自己的生日。
在家的每一天,妈妈总会在落地镜前面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变着花样老鼓捣自己的头发,如果不是自己怕疼,早就连耳洞都打上去了,爸爸常常责怪地说不能养成小孩子臭美的习惯,这样的女孩长大后脾气会很糟糕,可是他也会在一堆不同颜色的蝴蝶中纠结哪一个才适合女儿今天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