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路人确认遥遥可见的就是北灵山时,两个孩子的欢喜都露在了脸上。
接近了目的地一路积累的疲惫都发作,七月比往常更觉得饥饿,入城没几步就走的没有力气。步惊仙强自压下疲惫,背着七月走进家客栈。那小二本要驱赶,听步惊仙说了几句好话恳求又保证绝不惊扰食客后才放他们进去,也是见到他们两个孩子可怜。
此刻不是吃饭时分,客人仅有一桌。
两个孩子都知道能走进来不被驱赶就很不容易,也不敢奢求再去别的客栈。一并坐在角落地上,隔了两张桌子看着,只盼那客人早些吃完走,留点残羹剩饭让他们充饥。
七月坐到地上伸直了双腿,步惊仙看她神情难受,知道是走痛了。忙替她揉捏舒缓。有时捏的痒了七月就忍不住笑,又很快掩住嘴怕吵着食客遭人厌恶被驱赶出去。
那张桌上坐了五个人,只见两个男童一样的银锦加身,面白如玉,一个眉清目秀透着俊秀气,一个剑眉大眼透着几分英武之气。碗旁都摆着镶嵌宝石的华贵连鞘宝剑。而那个女童则肤里透着粉色,眉眼如桃花般美,披了件狐皮外衣更显精致可爱。
两个五十岁开外的年长人像是夫妻,互握着对方的手并肩坐着说话。男的穿着倒显得平常,蓝色粗布加身,单薄的不似在冬曰。那女人穿的也少,但外袍确是华贵的绸缎。
七月忍不住又笑时,坐着的女童又张望过来。
遥遥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两个孩子见她脸藏善意笑容,料想是碰上好心人,忙走近了过去。
步惊仙单手抬起,小小的手掌轻按额头,微微点头道了声“幸遇小姐。”
这动作很是古怪,立时引得饭桌上的三个孩童好奇。
原本侧对步惊仙而坐的两个诚仁停止了交谈,一起拿眼打量。
“你那是什么动作呀!”叫他们过来的女童止不住好奇的追问,不待步惊仙答话,那身着银袍的女人已经含笑问道“神魂宗人?”
“是。”步惊仙忙答话道,没敢一直盯着那女人打量,却也从其眉目五官感觉出她年轻时必定美貌绝伦,这等年岁看着仍让人觉得风韵犹存。若不是皮肤和白发的缘故,仍是个美人。
那女童轻笑着说“原来这就是神魂宗人的礼节呀,师父,果然奇怪的很。”她嘴里说着,已经拿了碗拨米饭,桌上的两个男童见了都帮忙夹菜,不片刻就凑了满满两碗。分别递了给步惊仙和七月,直说让他们吃。
见他们接过道谢后就要走开,银袍的女人忙笑说让他们坐着吃。他们五人只占了方桌三面,步惊仙忙道谢挪了椅子离远些,招呼七月坐着端碗吃饭。嘴里谢过了又道“我们身上脏臭,太近不好。”
那女人也不过份坚持,由得他们。转过脸就对那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嘴里道了声“缘份。”
那男人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银袍的女人又道“郑国实在可恶可恨,竟然派大将军寒枫灭了神魂宗派,天下神魂宗人谁不憎恨气恼……”
吃着饭的七月听了立时问道“你们也恨郑国吗?”一旁的步惊仙按她肩头都没来得及。
银袍女人不禁失笑,见步惊仙神情警惕更觉好笑。
“你不怕承认是神魂宗人,为何又怕人知道你暗恨郑国?”
七月不知所措的看看银袍女人又看看步惊仙,害怕说错话闯祸。
“神魂宗人遍布天下,没有犯事者也不会被哪国官府悬赏捉拿,何惧承认。然神魂山上的逃犯又另当别论,在下当然有所顾忌。却还谈不上害怕,只是如此舍身愚蠢不智,不可为罢了!”
银袍女人失笑望着身旁的男人道“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心机风骨。”
“确实不易。”那男人淡淡应了声,自顾喝茶。
步惊仙警惕的看着他们,发问道“两位要拿我去领赏么?”
桌上招他们来食的女童当即变脸大怒拍案而起,斥道“胡说什么!师父是何等样人,岂会行这等可耻之事!你们两个无知乞儿……”
“然儿不必与他计较。”
那女童十分听话,恭谨的抱拳应是,重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