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航程,在余晓恩那里却被无止尽的拉长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余晓恩的人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伤害?记得昨天和萧蘅电话的时候,她那么开心的跟他撒娇,不过一天……萧蘅,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暖,怎么能被那样的事亵渎?
他多么想痛哭一场,为他心爱的女人。然而他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已经失控过一次的他不会再允许自己流下懦弱的眼泪。
他甚至连给萧蘅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飞机终于降落在G市机场,杜军已经在机场等候,此时,下午三点二十分。
“蘅蘅醒了吗?情况怎么样?”
“公安局、医院和证人那里已经处理完毕,萧蘅父母,你的母亲和妹妹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问你萧蘅怎么样了!”余晓恩扯了扯领带,粗暴的打断了杜军的话,“不要让我重复问一个问题,你今天是第二次犯错了。”
“医生说抢救还算及时,大人没有生命危险。”
“大人?”余晓恩解着袖扣的手指狠狠的颤了颤。
“萧蘅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孩子呢?”余晓恩明明知道了结果,还是条件反射般的问道。
“没保住。”杜军艰难的说道。
“蘅蘅醒了吗?她怎么样?”
“我来时萧蘅已经醒了,不过……哭了一会又晕了过去。医生说萧蘅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
“哦。”余晓恩撸起两边袖子,有些木然的应了一声,“怎么回事?”
杜军知道他是问整件事的经过,回道:“今天早上九点出头,市公安局接到报警电话,在市郊一个废弃的屋子里找到了萧蘅。目前正在收集相关证据,警方初步认定是几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做的案,但因为查到屋外有新鲜的汽车轮印,不排除蓄意犯罪。”
“昨晚萧蘅跟谁在一起?”
“顾清语,她还在公安局录口供。”
“先去医院。”
“是。”杜军踩了脚油门。
杜军当了几年的特种兵,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较常人更坚韧,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他除了愤怒还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前在D市,他几乎和余晓恩形影相随,从不担心他出意外,但来G市后,余晓恩走上了阳光坦途,相应的他也适当收敛了军人的锐利,认真帮余晓恩打理事务。
谁知道,萧蘅会出事。
杜军对萧蘅的印象很好,他把萧蘅这种具备优良品质的人统称为好人,在这个世界,好人已经不多了,而老天却如此心狠,让好人遭了这样的罪。杜军很难过,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必须和余晓恩站在一起,把幕后的人挖出来,为萧蘅报仇。
萧蘅被安置在特护房里,她安静的睡着,几乎听不到呼吸声。医生特意交代余晓恩,不要吵醒病人,必须保证让她得到充足的休息。
余晓恩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他看着她苍白的脸,皱着的眉,紧闭的眼,干燥的唇……他伸手想抚平她的眉,却怎么也抚不平。
“蘅蘅,对不起,对不起……”余晓恩抱着头,拽紧了头发,仿佛要借着这疼痛舒缓他几乎搅成一团的心。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没有一直在你身边……老天,你为什么不开开眼,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你不惩罚我,为什么要惩罚我的妻子,她那么善良美好的人,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啊?!
余晓恩内心无声的哭泣。
出病房的时候,余晓恩看到赶过来的顾清语,她脸上还挂着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晓恩,阿蘅怎么样了?”她今天上午本来准备去外地取景,东西还没收拾好,就接到了市公安局的电话,要她去一趟录口供。
昨晚她和萧蘅一起吃的晚饭,两个人吃完饭,逛街买了几件换季的衣服,然后就分道扬镳了,出于习惯,她到家的时候给萧蘅打了电话,萧蘅说马上到家,让她放心。于是她也没多在意,挂了电话。
警方在现场找到萧蘅的手机,还能正常使用,很快就查到顾清语是最后一个和萧蘅联系的人,而且和案发时间很接近。于是传她过去录了口供。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昨天还笑语盈盈相约下次血拼的好友,今天躺在了医院,遭受了这样大的变故。
顾清语四肢软绵绵的,她用手撑在墙上,盯着余晓恩:“阿蘅她怎么样了?你说啊!”
“清语,小声点,蘅蘅在睡觉,小声些……”余晓恩表情颓萎,完全没了往日里的精神气。
顾清语看着余晓恩,眼泪又流了下来,“晓恩,你不能这样,阿蘅还需要你,你千万不能倒下。”
“我不会倒下,在抓到凶手之前,我死都不会倒下。”
这次,余晓恩无比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