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回了房,许思淼对着全身镜子仔细地打量着身上的情况。
只一眼,她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眼中满满的都是对于自己此刻状况的嫌弃。
镜子中的女人,发丝凌乱不说,还有几缕被生生拽下,凄惨地挂在肩上背上,脸上清晰狭长的一道划痕渗出点点血珠,几乎横亘了半边脸颊,一见便触目惊心。
裸露在外的细腻皮肤上,此时染着一块青一块紫的颜色,像是被涂了颜料似的五彩斑斓,让人恨不得立时抹去,令肌肤重新恢复如玉般的白皙光滑。
仅仅是外面可以清楚看到的,便已经是令人心痛的累累伤痕,更别提被衣服包裹住的部分,恐怕还有更多的淤青,让人不免心生怜惜。
“呵……也不算亏……”此刻的许思淼,感受着身上几乎无处不在的隐隐作痛感,心中所感受到的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畅快感,一种让她忍不住嘴角不断上扬眼中逸出欢欣的愉悦感。
那些屈辱不甘的眼神,以前总是在她自己身上流露出来,带着深深的无可奈何,就因为这个许家真正的一家之主的偏颇,她曾遭受了无数的不公平待遇,现在也轮到那两个人尝一尝了。
“这点开胃小菜,就受不住了,可真脆弱。”
这种被冤枉无处伸冤的苦楚,她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亲自尝到过了,而始作俑者,不过是那时候才十来岁的许晓晓。
那时候,许本同在拍卖会上花了巨资得到一个古董花瓶,为了给一个项目疏通关系,买通项目的审核人员。而许晓晓正处于爱玩的年纪,偷偷地进了许本同的书房,意外中打碎了那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事后许本同自然怒不可遏。
而比许晓晓稍大些许的许思淼,自然而然地成了替罪羔羊。
“今天妈妈带我出去买漂亮衣服了,不在家,可能是姐姐做的吧……”
只这么一句稚气的童言童语,许思淼就成了许本同的怀疑对象。
“思淼,你也真是的,告诉你多少次了,爸爸的书房不能进去,里面的东西更不能碰,你怎么不听呢。”
林明美随后的一句话,彻底把许思淼推到了“犯罪人”的立场上,许本同随之对这件事盖棺定论,根本不听她微弱的反驳声,也丝毫不理会她委屈的啼哭声。
被关在储物间饿了两天之中,她时刻都无法忘记的是父亲冷漠无情阴沉可怖的脸,以及继母和妹妹幸灾乐祸的眼神,纷纷都在嘲笑着她的渺小,活该被任人摆布。
密闭的空间中,她不断地呜咽着,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妈妈,妈妈,我好饿……我好怕……有鬼啊……呜呜呜……”
被锁在堆满杂物的储物间中,只有一瓶还剩一半的饮料被她找了出来,勉强缓解着她口中的干渴,但腹中空空荡荡的感觉却一点都无法解除,特别是幽闭黑暗寂静的空间,更是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从此以后,她害怕单独一个人身处于类似于那种空间的地方,房间不开着窗将月光映照进来,不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虫鸣蛙叫声,她就无法安然入眠。
而对她做出这一切的父亲,只是在把她扔进去之前说了句:“你既然这么喜欢乱动东西,就在里面随便折腾吧,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储物间从外面上了锁,无论她怎么哭闹,怎么用力拍着门,都无法打开丝毫,只能一个人满怀着恐惧与寒冷饥饿蜷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待在那个小小的充满着尘埃的空间。
原本许晓晓就以欺负她为乐,自那以后,让她背黑锅也成了常有的事情,关“小黑屋”紧闭的事件虽然没有再发生,但训斥却总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