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之所向,玄也,我心之所指,道也。如果我真的可以悟出玄道合二为一,参玄便是修道,或许终有一天,我便能知晓:
“人的命运造化是否可以更改?这世间一切的苦难祸福,是否都可以推倒重来?
“可惜,潜心著书、闭门修玄十年,‘本我’之境始终无法堪透,这本‘玄之本我’的著作,我不过才刚刚开了个头,到底是我修为太过浅显,还是玄道之奥义离我尚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只是,我的时日真的不多了……”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陈醒看到一户村舍前,几个村民正抬着一人,急匆匆往村外跑去,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正在嚎啕大哭。
他快步跟上去,就见四个汉子抬着一个眼珠翻白、面色紫胀、口吐白沫的小伙子,似要送到某地去急救,那个嚎啕的妇人应该是小伙子的母亲。
“表叔、嬢嬢,这个兄弟哪门起的(怎么回事)?”陈醒向为首的一个汉子和那妇人问道,从标准的普通话一改地道的川语。
那汉子瞟了一眼陈醒,没说话,而妇人只顾着哭,另一个抬人的汉子高声道:“人不得行了!现在往医院送!”
陈醒大步跟上他们,又看了看那不省人事的小伙子的面色,摇头道:“这里最近的医院都有两百多里远,这兄弟只怕撑不过一时三刻了!”
“挨球哟你!说啥子咒人的话嘛!”一个汉子骂道,“莫挡路、莫挡路!”
陈醒也没听他在说什么,走上前一把握住那小伙子的右手,只觉手心冰凉入髓,他心下一异,再将小伙子的袖子往上一掀,一看其手腕处的血管,顷刻便是一惊,两根血管乌黑暴胀,似要撑破皮肤一般!
“干啥子?动手动脚干啥子?!你又不是的医生!”为首的汉子吼道。
“这兄弟这两天吃了什么东西?”陈醒问道。
那汉子和妇人一对视,妇人一擦眼睛道:“我们都不晓得呀!火娃子昨天一回来就这个样子,话都说不出来!
“昨天我们去找了药婆婆,药婆婆给他化了水喝,人稍微好了些,药婆婆说火娃子吃了‘死人饭’,到底哪门起的,我们也不晓得嘛!
“我们看他昨天好了些,就没送医院,哪晓得今天早上起来,人又不得行了!现在往医院送的嘛!”
陈醒点点头,再看看这小伙子的手腕,说道:“可能真的是吃了‘死人饭’!”
说罢四下一望,继续道:“送医院一个是来不及,再一个,医院也没法,救不了!干脆让我来看看,兴许我可以把你娃看好。”
“啥子,你看的好?”几个汉子登时如盯着妖魔鬼怪一般地打量着陈醒,
“娃娃,这种事莫法张嘴乱说、拉稀摆带哦!药婆婆老神仙都没的法,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你懂啥子哦!”
“表叔、嬢嬢,这娃娃不能再折腾了!再过上个半个钟头,就真的没板眼(没希望)了!”陈醒急道。
为首的汉子应该就是这小伙子的父亲,他回头一看儿子,一跺脚道:“你准备啷个看嘛,你是医生?还是先生哦?我看你也不像撒!”
汉子口中的“先生”,在川西北地区泛指巫师神汉、算命看相或是风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