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喘息着道:“钟……去找到我们的女儿祖拉……她在我姨妈那……”
“我会去的,但是必须先保证你的安全。”
钟剑将车内阻挡的障碍物搬开,发现贝拉的腿被支架和钢板压住,两条腿都扭曲变形,鲜血不断流出,将蓝色的护理工作服染成了黑色。
他的心一阵剧痛,赶紧在车后翻找起来,他记得自己买了一把液压钳的,在哪?在哪?!车里的东西太多了,又被人重新安置过,一下子不知道被放在哪了。
贝拉神情越来越虚弱,钟剑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寻找话题,道:“祖拉……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她已经开始学走路了,就像你一样,她从来不肯在一个地方安静的呆着,你知道吗,她说的第一句是‘粑粑’,太神奇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教过她,她一定是希望我回来找你,可惜我太忙了,太忙了……钟你会不会怪我当初离开?”
“不,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做错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士兵一进医院就开始疯狂杀人,他们杀得都是活人,那些被杀死的人也开始攻击我们,到处是血,我就像看到了地狱的场景……”
贝拉气息变得越加微弱,断断续续的说着他们的过去,钟剑脑海中不断闪现过一些片段画面——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却让他有种感觉好像曾经真实发生过一样。
画面中都是关于他和一个满头奶昔白发的女孩的点点滴滴,从小他们都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孩子,因为家庭因素,他们跟其他贫民区其他孩子一样,缺乏管教,性格粗鲁野蛮,争强好斗。
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离家出走,跟黑人孩子打架;
稍大点时候,他们去超市偷东西,被老板开枪狂追了三条街,因为盗窃和斗殴,几次被关进少年劳教所,差点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高中毕业,他们都没能上大学,一起出来工作,微薄的收入完全无法满足生活的需求,两个孤单的人很自然的生活在了一起,孩子出生后,两个懵懂的年青人才登记了结婚。
直到她离开……
其中有心酸,也有眼泪,但似乎只要有两个人的在一起的画面,钟剑就觉得满足感和幸福感就溢出心里,太多温馨的画面来不及回忆就一闪而过。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又太过虚幻,就好像脑袋里被人强硬植入了一段人生。
“我找到啦!”
钟剑在车子最底部的角落里找到液压钳,兴奋的大叫起来,他扭过头却发现贝拉似乎已经很久不说话了,他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下,轻轻的呼喊道:“贝拉……”
贝拉头低垂着,一头灰白的头发散落,遮挡住了她的脸。
“贝拉!我找到工具了,马上能够让你从里面出来,你不要睡……”
钟剑双手捧住她的脸,太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卡在了喉咙里,发出阵阵哽咽,泪眼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冰冷僵硬了。
“贝拉,我在这里,我们一起去把孩子接出来,离开这座城市,重新找到一个地方生活!”
这时候钟剑已经完全不在意什么穿越,什么任务了,他对生命中两个女人的感情重合在一起,无法压抑的痛苦,如山洪般爆发,哭得像泪人。
或许自己的祈祷真的出现了奇迹,贝拉的眼皮动了动,钟剑心中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