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病房里转眼间就只剩下了青芷与花泽类两个人。花泽类抬手覆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呆呆的青芷冰凉的脸上:“青芷,你怎么了?”
“类,”青芷回过神,看着花泽类担心的脸,虚弱的笑了笑:“其他人呢?”
“费云帆出了状况,”花泽类的声音放得很轻,似乎害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惊到青芷一样:“被费云舟和张雅芙夫妇送去了手术室,至于其他的人,他们应该都离开了!”
“费云帆又进手术室了?”青芷诧异的说道:“真没想到!既然大费叔叔和雅芙阿姨都来了,我们两个也不好就这么偷偷的走了。要不然,我们过去看一看费云帆的状况吧?”
“好!”花泽类点了点头,温柔的揽着青芷,走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的费云舟与张雅芙夫妇看到青芷与花泽类走了过来,对着两个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费叔叔,”青芷没有介意两个人的态度,轻声说道:“雅芙阿姨,小费叔叔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抢救中,”张雅芙看了费云舟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目前还不知道结果。”
“青芷,”费云舟突然开口说道:“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跟雅芙只是回了一趟家,那些人怎么就过来了?”
“大费叔叔,”青芷虚弱的笑了笑:“是爸爸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小费叔叔住院的事……”
“汪展鹏给你打电话了?”费云舟诧异的问道:“他怎么会告诉你云帆住院的事?还有,那白吟霜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费云舟提起了白吟霜,青芷又开始愣愣的出神,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的样子。
“不是汪展鹏给青芷打的电话,”花泽类接替一直有些恍惚的青芷,继续说道:“而是青芷的新父亲——美作信;今天上午,青芷接到他的电话,说是费云帆先生住了院,因此青芷跟我就过来看看他;可是,我们一上来,就看到他们汪展鹏、楚濂他们都在病房里了;你也知道,青芷与他们几个的关系一向不是太好,青芷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听,所以……”
费云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看到一直以温文尔雅著称的费云舟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愤怒的表情,花泽类暗中勾了勾嘴角,扶着青芷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一起等着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手术室的门,终于在手术室外几个人完全不同的心境中打开了,费云舟和张雅芙赶紧围了上去,花泽类看了一直恍惚的青芷一眼,静静的陪着青芷坐着等待着医生宣布费云帆的手术结果……
听到费云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张雅芙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拍了拍青芷的手,轻轻的说道:“青芷,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家吧!对了,帮我向绿萍说一声恭喜,祝贺她公演成功。看现在的这个情形,今天晚上绿萍的庆功宴,我跟你大费叔叔就不过去了!”
花泽类点了点头,代替青芷回答道:“那我跟青芷就先失陪了!”
“青芷,”花泽类把车子停在回李家别墅路上必经的一个停车场里,双手捧着青芷的脸,柔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青芷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医院:“我们怎么在这里,费云帆的手术怎么样了?”
“费云帆因受到刺激而导致脑中风,”花泽类无声的叹了口气:“医生说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而且,他即使好了,也很可能会瘫在床上,永远也站不起来了,不仅连说话都会很困难,甚至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恐怕不容易。倒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心神恍惚的!”
“我……”青芷张着嘴,却不知道要如何跟花泽类诉说当她听到有人对费云帆说着出“你不过是断了一条腿”这句话时的心情。
青芷实在是不愿意承认,当她听到有人对费云帆说出这句话时,她竟然会微微的替费云帆感到悲哀——无论费云帆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舍弃几近于完美的藤堂静,即使青芷并不了解费云帆的另外两任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但以常理来推断,那两个人也不会比藤堂静差得太多才是;然而,费云帆最终却选择了与藤堂静根本没有可比性的紫菱;可是,事到如今,青芷也不得不承认:对紫菱,费云帆付出的不可谓不多;可紫菱的所作所为,却真的是让人伤透了心。
然而,只要一想到绿萍,想到绿萍在那场似梦似幻的梦境中所经历的痛苦与艰辛,青芷那隐隐的恻隐之心也就彻底消失无踪了——费云帆好歹还有哥哥、嫂子护着呢!可是那个时候,又有什么人会为绿萍说一句公道话呢?
“我一直在想刚刚白吟霜说的那句话,”青芷舔了舔嘴唇,轻轻的说道:“类,你说,难道说人的腿就那么的不值钱吗?一条腿竟然比不过一段不伦之恋带来的伤心难过?”
花泽类拥住微微有些颤抖的青芷,在青芷的耳边轻声的劝慰道:“你理他们的话做什么?你不是也说过吗,在他们的眼中除了他们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那还理他们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