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雪朝李芙微点头,便抱着谢平泰走远些。
李芙追过去笑道:“皇姑,我有件事想跟您讲。”想想为了能怀上谢奇阳的孩子,暂时不能全部都说出来,便压低声音道:“我有个闺蜜,前些天跟一个男子春风一度,那男子容貌不凡,却是有狐臭、股沟有颗豆大的黑痣。”话毕,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痣的大小,眼睛盯着何七雪,期盼着看她震惊落泪的表情。
何七雪眼冒怒火,脸色紫红,忙捂着谢平泰的耳朵,骂道:“当着细伢子的面讲这些污秽的话!滚开!”
李芙有些疑惑,何七雪的反应不太对劲。
“你是坏女人,不要跟俺婆婆说话!”
“你快滚开,俺们不想见到你!”
李秦、李湘从茅厕出来便跑到何七雪跟前,一齐瞪眼发飙叫嚷赶走李芙。
李静带着李青、李城过来问何事。何七雪摇头不语,自是不会说那样的话污了众人的耳朵。
谢平安、谢平康、何家众孙、下人们提着几十篮吃食、靠背椅、桌布等物品过来,找了一片干净的空地,铺好桌布,将热气腾腾吃食摆在上头,招呼众人用饭。这些东西都是刚才散场,谢玲珑从空间拿出来的。
李静趁着何七雪吃灵果、灵肉夹灵馍,抱走谢平泰一问。小家伙记忆力极好,将李芙的话重复一遍。
李青、李城仰起脑袋,求知**很强的模样,问道:“曾奶奶,春风一度是什么意思啊?”“曾奶奶,春风能渡大船吗?”
李静气得浑身发抖,认为李芙存着要何七雪教成荡妇的坏心思,这还了得,立即叫将士把李芙揪到偏僻处,当场叫紫叶狠狠扇了她二十个耳光,叫她这一个月在府里呆着,若敢出来一步,便撤了她的县主之位贬为庶人。
李芙的脸被扇成猪头模样,扑在地上磕头哭求李静。她怕死更怕失去荣华富贵,在强烈的妒忌**面前,首要保住的是尊贵的身份之位。
李静不耐烦的挥手赶走李芙。
何七雪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李芙张扬放荡虚荣,可是脑子并不傻为何有此举动?
且说李自原急召和泉入宫,明王、兵部尚书秦建中也在场。
四人竟是易容着便装骑着普通的马出了皇宫、长安城,直奔咸阳郊外一片绿树红花的山林,将马匹栓在树林,留下一只灵狗看守,翻山走到山谷,来到爬漫藤萝的一个诡异狭长的洞口前,点上火把钻进幽长黑暗的山洞,一路每隔十丈就有一只灵兽看守,走了近十里豁然开朗,显现出一个回响“啷啷!”声的地下基地。
一对男女从基地里面迎出来。四人一瞧是极熟悉的人均笑了。
对外宣称下江南游玩的唐国公夫妻,其实是到了前咸阳侯侯府的地下炼钢基地当“监工”。
整天不见太阳的日子,普通百姓都受不了,唐国公夫妻心系国家,愣是从上元节一直呆到了现在。
李自原亲切感激的道:“舅舅,舅娘!”
秦建中笑道:“唐大哥,露公主。”
明王瞧着眼睛布满血丝的唐厚强,直接来个大拥抱,道:“舅舅,您和舅娘真是辛苦了。”
唐厚强望着一脸严肃规矩行礼的和泉,问道:“小玲珑怎地没来?”
李露穿着简朴农妇打扮,气质却是依然高贵,嗔怪道:“老头子记忆真差,昨个我还跟你说起,这七天佛道宣讲大比,小玲珑是一等供奉,要做的事极多。”
唐厚强笑道:“哦,是我忘记了。小玲珑前几天刚来看过,送来百万块灵石晶,我向她保证这回一定能炼出钢坯。今个她若到了亲眼看到肯定会很高兴。”
炼钢不是件易事,兵部的五十名退役的老铁匠从二月至今消耗了二百多万块灵石晶,这才摸索着炼出钢坯。
和泉微笑道:“国公,这次来得太匆忙,下次我与珑珑一同过来。”
明王推了和泉肩膀一把,道:“臭小子,还叫国公?要叫外公!”
和泉嘴唇紧抿,听而不闻。
四人跟着唐厚强夫妻走进基地观摩完炼钢室,看了银亮坚硬浸泡在水里不生绣的钢坯,激动不已来到议事厅坐下。
“啷啷!”声回荡在整个基地,就算在最把边的议事厅里也能听到。两个黑衣密卫端来沏好的灵茶给每人倒了一杯,恭敬的退下。
李自原抬头瞅着干燥厚重的石墙,自语道:“若是不说,谁能想到这上头是个大马场。”
唐厚强笑道:“小玲珑实是聪慧,在原咸阳侯府址建了座大庄子,余下的地变成大马场,神不知鬼不觉把炼钢兵器的基地设在马场地下。马不是人,听到地下炼钢的动静也不会泄露出去。”
秦建中自进入基地,啷啷声响就未听过,询问得知往后一天十二时辰不停炼钢器,蹙眉头道:“国公、露公主光听这声响都够受罪的。”
唐厚强不以为然挥手道:“铁匠炼钢,我弹筝,看看谁的动静大。”
李露望着身体完全康健的夫君,道:“若不是遇到小玲珑,老头子此刻都没人了,如今他能天天陪着我,我听这点嗓音算什么。”
和泉突然间瞪了明王一眼,道:“珑珑还很仁慈,把大庄子收拾好让将死的密卫养病。”
明王摊开双手很无辜的道:“天地良心,我可没逼着小玲珑,是她主动提出要收下所有退役的密卫。”
和泉冷哼道:“就你,哼,恨不得所有的破事都交给珑珑。”
“臭小子,小玲珑还不是为了帮你!”
“嗯。我跟珑珑的事不用你操心。”
“目无尊长的臭小子,我得跟小玲珑好好说说,叫她管管你。”
李自原瞅着叔侄俩斗嘴,干咳一声,道:“突厥的新帝手段了得,刚上位半年便开始铲除异己,我估算着明年年底他便能掌握所有的军政大权。”
明王要拍和泉的肩膀,被他用冷酷威胁的眼神唬住,手缩回来,道:“哥哥,别担心。突厥的骑兵敌不过臭小子的灵马骑兵。臭小子的军队明年就能配齐钢兵器。到时有那新帝哭的。”
秦建中早已习惯明王与和泉斗嘴,举起茶杯笑道:“预祝和泉将军打得突厥新帝屁滚尿流!”
和泉端起杯子跟众人茶杯轻碰,宣誓般肃声道:“我要用突厥新帝的项上人头祭奠本国历年战死在北寒之地的千万将士!”
李自原拍桌而起激动道:“好志气!那新帝怕我国趁着他们内乱派兵攻打,狡猾的派使者写来国书提出让我为兄长,想要两国友好共处。去他的友好,我的姑夫、我的将士死在他们手上,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突厥必须要灭亡!”
钢兵器、灵马骑兵、常胜将军和泉让李自原有了足够的底气,在众人面前暴露吞并敌国的野心。
砰!秦建中将杯子摔在地上,粗野的叫嚷道:“俺早想干他娘的突厥。陛下,您别让俺当兵部尚书,让俺带兵协助和泉灭狗日的突厥。”
明王拍桌子大笑道:“瞧瞧,老秦的血气回来了。老秦一激动就说山东土话。”
李自原握着秦建中肩膀,欣慰感动道:“你今年五十三,比我还要大一岁,后年五十五岁!”
秦建中急道:“俺身体壮得很!陛下不想让俺立军功吗?”
和泉站起来劝道:“杀那群狗东西,无需尚书大人去,到时秦森将军若无军事,他去就足矣。”
唐厚强笑道:“好了,秦老弟,你就别去凑热闹,把灭突厥的战功留给你家老大、老二。”
秦建中立刻指着唐厚强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俺家两儿子都去,立了战功,你别妒忌!”
唐厚强摆手道:“南边战事最迟明年春季就能全部完了,我儿子、孙子回来正好能参与打突厥。到时咱们比比,看谁的儿子立得军功大!”
秦建中不甘示弱道:“比就比。谁怕谁。”
李露惊喜交集道:“南方的战事真的要结束,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的虎儿、小风儿、小电儿都能回来?”
唐厚强笑道:“我这些年在南方部落里安的细作终于在去年起到作用,引起大内乱,各部落互斗,使得战力大减。小玲珑正月让四个哥哥带去四百只灵兽,她听到小捷战报,又加送四百只灵兽。若是顺利,今年年底咱们儿子、两个孙子就能凯旋归来。”
李露激动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平唐大胜,我儿孙凯旋。”
虔诚的祈福声与铿锵有力的砸钢声形成鲜明的对比。此起彼伏“啷啷!”的声音传到众人耳里却是如同天籁般动听,铁匠的大锤多砸一下,离太平幸福的日子就越近。
佛道宣讲的第五日。早晨天空就阴沉着脸,乌云压得很低。午时过后,长安城方圆五十里噼里叭啦下起大雨。
将士们赶紧将事先备好的厚油纸铺在佛道宣讲的十四个木棚棚顶,便是如此,也有不少雨水落下淋湿了坐在棚里听讲的香客。
奇异的是佛教七个木棚里竟未落进一丝雨点,地面、香客的衣物都是干的,那悬挂在棚子空中的七幅缂织绣品未被打湿半点,绣品上面的佛像金光闪闪庄严神圣的微笑,引得香客们认为是佛祖保佑,不让雨落进来,纷纷跪下虔诚的膜拜。
佛教第五号木棚门口立着两根高一丈的木桩,之间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写着一行繁体字,念出声来便是“二十五万六千七百八十九。”
佛教另外六个木棚木板上的繁体字若念出来,玄灯大师排第一名达到“十二万四千九百七十六”,后面依次是和原、三个外国僧人、和轮。
佛教七个木棚前四天七名宣讲者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一百零五万人次。
米照丽用腹语讲述长篇佛教故事《西游记》、七件堪称奇迹的缂织佛像绣品,长安城里童叟皆知,百姓海潮般涌来。
道教白云七仙宣讲的总人数仅四十二万,除去第一日破了十万人次,后面三天每天七人合起来都未达到十万人次,相比佛教起来,这个数据惨淡的让道教众人士气极为低迷,甚至连一些信徒的信念开始摇摆,跑到全场风头最强的佛教第五号木棚听故事、看缂织观世音菩萨佛像。
白云观观主月普气急败坏,不时的跺脚大骂。他派去监视李芙的道士照量一直没有动静。为了凝聚人气,他不得不将后晚放的焰火提前至今晚燃放。
长安流空观的观主妙海已忙得焦头烂额,观里的道士、道姑都在宣教现场各司其职干活。妙海听到月普吩咐,匆忙安排下去,叫四个道士冒大雨回观里叫上看家的小道士推车去前亮王府,天黑之前把近万斤烟花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