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锦玉进了大厅之后,见欧阳跃脸色青白气色很差。
欧阳跃站在中间,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仿佛老了十几岁,跟两个月前截然是两个人。
欧阳锦玉不禁心痛,劝道:“大伯,那些下人犯了罪,打得半死发卖了就是,您何苦生这么大的气?”
“唉,家门不幸。”欧阳跃的神思从欧阳锦业身上飘回来,强忍着不要晕过去。
欧阳锦玉见欧阳跃身形摇晃竟是要站不稳了,连忙上前双手扶着他坐下来,给他把脉,说些高兴的事让他缓一缓,道:“今个我去了临潼的庄子,奶奶、大哥、大嫂都很好。特别是大嫂,比以前胖了。奶奶说大嫂再静养半年就可以给大哥怀子嗣。”
欧阳腾进了大厅,逼直走到欧阳跃面前,等着欧阳锦玉把过脉,问了问情况,又亲自给欧阳跃把脉,很快便有几分凝重的道:“大哥,气大伤身,我上次来给你说过,你肝火比常人旺盛,不能总生气,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生父早逝,长兄为父。欧阳家里就是这样的情况。欧阳跃比欧阳腾大六岁,对他亦父亦兄。
欧阳腾能够从太医院出来,成功考中探花,仕途平坦,都是欧阳跃一路帮忙。
令欧阳腾终身感激的还有一件事,数年前有位高高在上的贵人无意中听到王氏容貌华城,就起了淫邪心思,贵人的随从设下陷阱迫使王氏就范,欧阳跃费了很大的劲令贵人打消了念头,保住了王氏的清白。
欧阳腾心里一直希望欧阳跃长命百岁。
欧阳跃目光全是愧疚自责,刚才已经想过了,这事不能瞒着,错了就是错了,哑声道:“弟弟,我错看了秦立昌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差点害了锦华害了你们家。我错了。”
欧阳腾见大哥主动说起此事还认了错,蹙眉问道:“大哥,你都知道了?”
欧阳锦玉不错眼珠的盯着欧阳跃。
“别提了,大哥也是今个才知道的。”于夕青生怕大舅哥与小舅子因为秦家的事伤了兄弟情分,道:“我今个见了大哥的面,问他为何没有听我在信里的劝告,非要跟秦立昌那样的小人走的那么近?谁知我给大哥写了七封信,他只收到三封。”
“信都叫孔氏那个贱人派下人给拦走了。”欧阳跃说话有气无力,道:“据外头那些下人交待,除了夕青的信,还有我的两个好友的四封信。”
于夕青补充道:“孔氏还从大哥的书房偷过信。”
欧阳锦玉面色倏变,问道:“大伯,那些信里可有朝廷忌讳的内容?”
欧阳跃摇头道:“我已从孔氏房里的暗格把那些信都找到了,倒是没有忌讳的内容,有四封写的是提醒我莫跟秦立昌走的太近。”
他自幼跟着皇室的人长大,因身份不正统,处处低人一等,做事如果不小心谨慎,早就被人抓住把柄整死了。
他从来不在信里议论朝政。有什么紧要的政事,宁可派亲信拿着信物去传话。他若是亲笔写信,那就是用来联络感情。
这次孔伊汶能拦走、偷走他的信,也是因为买通了府里八个家生子奴仆。
于夕青见欧阳腾父子表情并未感到惊诧,问道:“秦家费尽心思瞒住了秦晃的事,知道的人少而又少,你们从何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