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觉得自己够衣冠禽兽,没多少人伦观念,不好以五十步笑百步,但是斜眼瞥着不远处恩恩爱爱的俩人,耐不住心中还是腾起一股抑郁之气,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大骂一句:“够男男,你们特么秀够恩爱了没啊?”
听着背后心跳,贾赦只觉安心万分,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来,狐疑道:“咱们刚才神展到哪里了?”
“太1子。”见两人依旧窝在地上不肯起来,贾珍也没胆坐起来,动作粗鲁的撩着衣摆往自己尊贵的臀1下一塞,免得夜风袭来,地板哇凉哇凉的。
“是吗?爷这记忆力也是差没数了,”贾赦略有些颓败的垂垂自己脑袋,愕然:“太子……太子这事上皇当年盖棺定论,算得上翻篇了吧?眼下就算要秋后算账,也是……当今。”
说起当今,贾赦板着脸,目光炯炯的转眸盯着侯孝康:“老子没基者见基吧?这当今对敬大哥,貌似还真有些小九九?”
一提及这事,贾珍也目光惊愕的看向侯孝康。不是他不孝说自家爹坏话,可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爹这些年来可真没少进行“阴阳调和。”
侯孝康依旧未语。之前尚未开窍前,听闻坐在龙座上的帝皇幽幽回忆往昔,谈及贾珍时的各种情谊,只觉得颇为震撼还有一丝的心软,只觉当今为皇不宜。
但如今再次想来……
饶是当今故布疑云,以迷信道教为借口将贾珍留在身边,但总觉得对方少了些什么。
也许因司徒昭是皇帝的缘由吧,总不能如他这般,既明确了心意,便能不顾一切的任性。
侯孝康想了想,转眸斜扫了一眼门外呆滞的仆从,示意对方关了门,而后抱紧怀里的爱人,低声问道:“饿了吗?”
听着门幽幽阖上的声音,贾赦蹭蹭背后宽阔的胸膛,“谢谢,其实啦康康不不该关门的,这样我就可以多吃吃你豆腐了。”
“嗯,晚上回房,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贾赦面色一红,急急打住自己想入非非的画面,正经的指指呆若木鸡的贾珍,严肃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吃晚饭,而是探讨贾家即将面对的危机。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不能在随便歪楼了。”
“叔……”贾珍看看房梁,看看地面,再定定的望了一眼贾赦与侯孝康,有气无力的建议道:“咱能做在饭桌上,有酒有菜的讨论吗?”
贾赦心疼的看看侯孝康,点头。
他家康康想必还是人生头一遭经历这么不着调的事情。
麻溜的起身,贾赦拉着侯孝康转移阵地。
贾珍啧啧的感叹着“有了婶婶不要侄子”,跟随两人转移了谈话之地。
因接下来的要商议的话题过于劲爆,贾赦带着一桌子酒菜,让两人转移到假山上的凉亭。
站在假山上,俯视而下,四面皆是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十分能遏制有人窃听。
贾珍闻言,哼哼反驳,筷子指指凉亭,“赦叔,就不许有梁上君子?”
贾赦眼眸瞪着屋檐,气势汹汹的撩胳膊,唤仆从。
“够了,吃饭!”侯孝康厉声道:“安生吃饭,别闹腾了。”
被训了一句的贾赦缓缓解下袖子,坐上桌,慢慢扒饭。
贾珍见侯孝康面色不虞模样,也不敢作,低头吃饭。
待用晚饭,又喝上管家递来的茶,贾赦迎着凛冽的寒风,惬意的眯了一口,感叹:“就是要在户外体验着寒霜日子,才能珍惜眼下锦衣玉食的生活。”
“赦叔,有本事别靠在某人后面啊?”贾珍呲牙,继续拆台。
“你这孩子越长大越不听话,叔叔白疼你了。”贾赦不满,“我刚才那叫抛砖引玉,懂吗?总要慢慢切题。”
贾珍端着茶盏,闷头取暖。
自我感觉找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贾赦回想当年:“虽然我们这一代开始不成器,但是之前贾家还是有人才的,荣宁两兄弟也一直守望相助,互相扶持,还曾请教过高人,呃……也就是你爷爷。”
贾赦指指侯孝康,“你祖父除却眼光卓越外也是大大的好人,指点贾家要着手更换门楣,要诗读农耕两手抓,但是我祖父那啥的也别扭,总觉得贾家好不容易脱离黄土背天的日子,不能再过此等苦日子,也就立志要武转文。可惜,我们贾家终究与你传承百年的侯家不一样,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反而又因着“避嫌”等乱七八糟的缘由,结果贾家第三代几乎全军覆没,完全没人按着计划行事。”
说道此处,贾赦眼眸划过一丝伤感。
他不是再为自己的纨绔无能找借口,而是有些内疚自己辜负了父祖一辈殷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