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清洧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的老友,语气有些焦急,“我说上官老儿,你可别卖关子啊……我虽然在用药这方面不及你,可是我也知道这孩子恐怕身体没那么简单,你这能不能行啊!”
“都说了少质疑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上官芪菽犹豫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轴,打开后里面全是银针,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不如,我先看看你那蛊虫现在潜伏到哪里了,这么多年,他应该已经伤及你心脉了,可是……”可是你跟没事儿人似的啊喂!
楼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
躺在了床上,正上方是两个老头,楼北脸黑了黑,怎么感觉这么微妙呢……就好像、就好像老子要被这两个老头子一起上♂似的……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百会穴、神庭穴、耳门穴、睛明穴、风池穴、人迎穴、神阙穴、气海穴、膺窗穴……
楼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两个老家伙扎成了一个筛子,两眼微微发黑,自己要是漏风了可怎么办_(:3ゝ∠)_
只见那神医不断变换着穴位、手法、方位,时轻时重,时浅时深,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上官芪菽猛的收手,绷着的脸稍稍送松了些,可是目光却更为的深邃,他收起了楼北身上的针,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青年穿好了衣裳。
“……小子,你可知是谁给你下的蛊?”
“……我要是知道了还会来找你吗?”
上官芪菽叹了口气,大半辈子了,倒是头一次见这样刁钻的蛊虫,他现在竟然觉得自己学艺不精,愧对了这“神医”的称号。
“……抱歉,我找不到那虫子。”
“诶诶诶诶?上官老儿你说什么?”尉迟清洧震惊,他从来没见自己这老伙计认输过,“这不可能啊……”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上官有些灰败的神色,尉迟心里也有些难受,这老家伙和自己斗了大半辈子了,今日算是遇上了难题了。
楼北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两人。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上官芪菽狠狠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了直直的盯着楼北,“老实和你说吧,我虽然找不到你那体内的蛊虫,但是我敢断定你体内肯定有,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它在那里罢了,尉迟老儿也是知道的。”说着顿了顿,尉迟清洧十分上道儿的点点头。
“你我都明白,这世界上有修仙的自然也会有修魔的,小子我不知道你惹了谁,你这蛊是不是魔教派给你下的,但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只有你自己身体最清楚,我言尽于此。”上官芪菽皱了皱眉,“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像是松了口气,神色又恢复到了最初见时的玩世不恭,料定了楼北不会乱说败坏他名声似的,很心大的坐在一边喝茶。
尉迟清洧在一旁也点点头符合,他迟疑了一下,拍了拍楼北的肩膀,“小公子啊,我虽不知这蛊是什么,但是我能告诉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莫要担心。”
楼北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开,“老爷子,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这些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今日……多谢两位前辈了,之前是晚辈的失礼,还望见谅。”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总是能碰上这样的人,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对方还是在为你着想,为你担忧。
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向来都是十分温暖的。
在上官芪菽和尉迟清洧了然的目光里,楼北笑着抱拳一行礼,离开了厢房,他们都知道,这人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令狐冲仍然是武林盟主,盟主夫人不是任盈盈。
苍玉山庄任然是名扬天下的山庄,天墉城的人没有来找他。
一切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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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道冬花满御沟,红妆缦绾上青楼。
十一月的季节,刚刚进入了寒冬。
白帝城中的人烟愈发稀少了起来,平日里百姓不欲见客,就连交换货物也是草草拟定了一个特殊的时间,中午出门,日落前便匆匆回家,倒是显得这城人迹罕至了。
王三举起手看了看,城门口缓缓走进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衣,瀑布一般的青丝散在脑后,一手搭在腰侧的长剑上,一手在抚弄脖子上的皮毛,等等——那不是皮毛,那是只活物!还是只极为罕见的雪貂。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俊美的公子来到自己面前,面色慵懒,声音有些拉长了语调,“请问,你知道这里的青楼在哪里吗?”
王三:“……”
这种事……公子你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