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发生必然有原因,我的小姐姐啊,你总能给我点别的信息吧?你到底碰到什么了?”
“手指……我的手指破掉了,然后贤智亲了那里。”
男人的感慨让秋芷愣了一段时间,她失落地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老久才吞吞吐吐地道出这个晦暗的秘密。
“是嘛,是嘛,是贤智么?也难怪,人也很脏——”
“原来不是流传过小女孩咬死蟒蛇的新闻么?”
终于问出了想要的答案,也根据它得出了新的治疗方案,医生随和地说出了几个笑话缓解缓解沉重的气氛,捡过医疗包中的工具,拖起秋芷的手腕,琢磨着她细细的血管,就打算给她再补上一针。
“这血管真让人怀念,还跟当年一样那么难找,也只有我这种医生能一针就搞定了。”
他找准了位置,干脆利落就是一针下去,动作漂亮毫不拖泥带水,所带来的痛觉也真像他之前哄秋芷说的那样——不过是蚂蚁轻轻一咬。
因为这种动作,秋芷被迫再次近距离看了看那张狐狸一样的脸,她听了医生怀念的语气,虽然有点犹豫,但是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什么当年……我们原来真的见过么?”
她感觉医生用棉签按住针眼给她止血的动作顿了顿,接下来,他朝自己抬起了头,医生似乎等待这次对话已经等了许久,他勾起嘴角,浅栗色的眼眸里是烫人的喜悦。
“你总算是问出这个问题了,我就知道你可能记不得我了……”
“不过不打紧,但我记得你,嘿,可清楚了!那年我还是个医学院的学生呢,暑假在医院实习刚好碰到了一个小--姐姐啊--”
他绘声绘色地叙说着,把自己学生时代的故事,尽数讲述给这个薄情又健忘的小女孩。
当年,十岁的小姑娘得了淋巴炎,哭唧唧地在那里挂水,也不知道哪个没经验的护士干的好事,她手背上针头位置都歪了,细嫩的皮肤上红红的肿了一片,而路过的实习生无事可做,看着可怜就给她重新扎了一下,这次帮助也就换来一段可怕的孽缘。
“我顺便给你买了几包糖吃。”
“当时你可高兴,可喜欢我了,拉着我叨叨了一堆事情,还说病好了回来找哥哥玩,结果输完液拿着糖蹦蹦跳跳就跑了。”
“这一跑就没影了,我就苦了,我暑假那么没意思,左盼右盼等姐姐你回来陪我说说话,硬是没看到人。”
他回忆着自己逝去的青春回忆,以欢快的语气描述两人当时相处的和谐与美好,然后一双揶揄的眼眸却不怀好意地看着秋芷,他无声地谴责着她的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看着秋芷几乎想要挖个洞藏起来。
“对不起,我那时候还小,可能玩着,玩着就忘记了……”她垂着脑袋,不敢看他,蠕动两片薄薄的嘴唇说出道歉的话语,想要弥补一下当年造成的伤害。
可是医生看着她仍是笑的,他似乎并不介意她的过错,摆摆手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她。
“没关系啊,你道什么歉?”
“毕竟最后你完成承诺了,在我正准备怨你没良心的时候你回来啦。”“吃了我那么多糖,你蛀牙了哈哈哈哈!!”
男人幸灾乐祸地发出一阵笑声,他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缓了一缓接着往下说,继续说那些他和少女拥有过的短暂岁月。
“那时候你的确小,一次可能记不得我,然后还有第二次呢,你和弟弟来上海参观医学院,我带你们两个看了外滩,我给你买了奶油冰棍儿,酸梅汤什么,你看什么给你买什么……”
“但你这次把我当导游,你总是记不得我,再然后,有次……”
“反正你总是记不得我咯。”
好吧,面对医生这样无奈地感慨,秋芷的压力更大了,愧疚感也成倍地往上翻,她别过脑袋瓜子不敢去看他,语气也低低的非常弱气。
“那你为什么总是记得我啊。”
这难不成是一段由一见钟情引起的虐恋情深么?
她这样有点恐慌的猜想着,下一秒就被医生的回答狠狠地打了脸。
“哦,可能因为我喜欢小小的,可爱的女孩子吧。”
“像你就非常有意思。”
这人摸了摸下巴,说起话来像是个可怕的恋童癖。
“小姐姐你高中的时候应该看过《洛丽塔》吧,一个描述任性女孩子的佳作,而就像书中写的,亨伯特最后望着洛丽塔的那段——
‘我望着她,望了又望。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我最爱的就是她,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望她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这总是可以瞧出来的,更何况你又是那么好认啊。”
曾经的恋人会老去,会凋零,可她呢,十岁,十五岁,十八岁,在他眼里,这位小小的“洛丽塔”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再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