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没有外人,起来吧,有什么事情吗?”或许是进宫历练了几日,言谈间,皖诗绫倒是多了几分主子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了婕妤的样子。
“主子,刚刚宫里来传旨,说是让您准备下,今夜的侍寝!”似乎是觉得此时在怜衣面前说这件事情稍有不妥,明湘的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反倒是怜衣大方笑了笑,开口说道:“今夜吗,如此倒是好事,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准备着吧!”
“姐姐……”
“我无妨的,看到你得到圣上的喜爱,姐姐从心底高兴,明湘,去吧,带你家主子回去了,好好梳洗一番!”
怜衣的神色依旧明艳,虽是眼底有些莫名的悲伤,但却并没有流露出来,当然,依着皖诗绫的性子,也是看不出来的。
将自己的好姐妹推向自己爱人的床前,就算是早已经知道真相的,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疼,只能让皖诗绫的快些离去,来掩饰自己的伤感。
没有其他的,从昨夜的深谈,到今日早间的那道圣旨,再到此时皖诗绫的侍寝,一切的一切,怜衣都是已经事先知道了,所以,此时的怜衣才可以如此的云淡风轻,恍若是真的不在乎这一切的。
不为旁的,只是因为夏荣琪的处境,远比怜衣想象的要更加难过,欧家欧静柔,当朝太后,欧家欧惜梦,当朝皇后,自上而数,后宫掌权者,皆是欧家之人。
大夏皇朝,夏为国姓,可是从先帝开始,就因为欧氏一族的专宠,颇觉恼火,自先帝去世后,欧静柔全力辅佐夏荣琪成为圣上,不为其他,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控制。
怜衣了解夏荣琪,欧静柔作为其生母,更是了解夏荣琪和夏荣霄两兄弟的性子,夏荣霄自小时起,便是有着些许远大的抱负。
但,若是夏荣琪知道,当时自己稍微努力学习,不至于顽皮不听教导,然后就可以免于这场皇室之争的话,想来,那时的他,定然是比夏荣霄还要努力吧!
所以,皇室之中,从来没有输赢对错,只有,你是属于谁的棋子,夏荣霄的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让欧家深觉此子威胁太大。
于是,就在夏荣霄都以为圣上之位定然是自己囊中之物时,传来了圣上驾崩的消息,也一道传来了,自己将作为王爷,被遣送出宫的圣旨。
那一日,夏荣霄甚至没有去作为一个皇子的基本孝道,去送送先帝,反而是一个人,独自在自己的宫殿里,呆坐了整整三天三夜。
终于,三天过后,夏荣霄没有和任何人说,便是独自一人去了已经安排好的霄王府,从此,宫中只有一位圣上,宫外多了一位霄王爷。
当听到这段秘辛的时候,怜衣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明悟,或许自己的任务,就是与这皇位有关也说不定的,只是,尚有一种莫名的疑惑缠绕,总觉得事情又似乎没那么简单。
于是,当夜里,夏荣琪便是和怜衣决定,演这么一出戏,戏出来了,自然演戏的也就出来了,阴谋,也总会出来的。
今夜的怜衣心情默默,此时已然是夜深,但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此处离得玉莹堂虽是稍有距离,但刚才那番的热闹,还是隐隐传了些来。
与之昨日自己这清荷堂里同样的热闹,与之昨日同样的男子,只是今夜,却换了地方,无奈的笑了笑,心中暗道:“这,自己不是早就想到了的吗?”
“主子,夜深了,睡吧!”云茴的声音悠悠传来,恍若没有看见怜衣面色上的落寞,静静劝了一句。
“睡不着,你们先睡吧!”怜衣轻摇了摇头,回了一句,连眼神都没有变过,依旧是望着窗外那迷蒙的夜色。
云茴轻叹口气,虽然不知道昨夜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对于这宫里任何一个女子来说,今早的那道圣旨,都足以将之摧垮。
可是,白日里的美人,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就好像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说实话,此时的状态,才让云茴觉得,是这件事情应有的神色。
云茴心中知道,这种事情,对于女子,特别是宫里的女子,不可不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而且还是打击的这样彻底。
若是今晚圣上召幸其他的宫中老人还好,却偏偏是召见了与之怜衣最为想好的姐妹,实在又是一层雪上加霜啊!
如此神色间,云茴只能是暂时任由着怜衣了,毕竟,这宫里的日子可是还长的,这些事情,得她自己去想清楚明白才好。
由此也只能是叹了口气,轻声道:“那奴婢在外间候着,若是有事,您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