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之后的王筀鵀心里现在又庆幸了起来,幸亏苏妲己的生命还处于招妖幡的掌控之下,不然,她还真担心,转修魔道,变得自私自利,已经没有姊妹情谊的苏妲己在发觉自己不受招妖幡控制之后,会丢下朝歌城里的一切,藏了起来。这是大有可能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届时,事情可就变得难以收拾了。纵使,王筀鵀已经不受招妖幡的控制,但是她也不觉得自己会逃得过女娲的追捕。而且她和胡喜媚不比苏妲己,在三界存身不住的话,还可以去魔界。
明知道屋里只有王筀鵀和她两个,胡喜媚还是左右看了看,将头探出去,伸到王筀鵀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三妹,你给我的那本《心经》是玄门顶级仙法吧?我修炼之后,再和大姐呆在一起,不仅不再惧怕被她魔化,而且还能感觉到神魂和招妖幡中的那一丝神魂的联系,随着修为的增加,能感觉到两者的联系越发的紧密,甚至能感觉到招妖幡中的那丝神魂在我的神魂感召下蠢蠢欲动。我有一种感觉,随着我的修为精深,招妖幡中的那丝神魂早早晚晚会被我收回来。我曾经就此拐弯抹角的询问过大姐,明明大姐的修为要比我高多了,她却没有这方面的感觉。”
她把身子缩了回去,端坐好,对着王筀鵀诚心诚意的拱手道谢道:“二姐在这里谢过你了。我的好三妹,你的这番情谊,二姐感激不尽,我现在一无所有,而且就连这条命也不属于我,因此只能在这里空口白牙的对你说些感谢的话,如果将来我真的有幸能逃过一命,到那时我们再说以后。”
闻言王筀鵀一愣,当初她将那本《般若心经》给胡喜媚的时候,完全是因为佛魔属于死对头,对于魔修,佛家的手段要比道家更有克制作用,因此才拿了本佛经给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此效果,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不过随即她就明白过来,佛教的前身是西方教,是由西方教改名而来。西方教的两位教主,准提和接引两位圣人,不仅曾经在道祖鸿钧的紫霄宫中听道,并且还被道祖收为记名弟子。他俩虽然不像三清一样,是亲传弟子,承其衣钵,但是作为记名弟子,学得不管是三千大道中的哪一部分,终究都是一个师傅所传,万变不离其宗。
因此,后改名为佛教的西方教,其经义法门很多都是从道家心法中脱胎而来。说到底,不管是称之为西方教,还是佛门,终究都是玄门一脉。因此,胡喜媚在修炼心经之后,就和她,以及截教门下的妖怪一样,也走上了修仙之路,所以在她身上的妖气被心经全都炼化完全之日,就是她摆脱招妖幡控制之时。
想明白的王筀鵀没想到自己帮胡喜媚,无心栽柳竟然弄出这样的意外来,不过如果胡喜媚能就此摆脱招妖幡的控制,倒也是一桩喜事。虽然她不吝于将胡喜媚想得很坏,但是如果在成汤江山覆灭之前,胡喜媚就将留存在招妖幡中的那一丝神魂收回来的话,说不准她真的能做出丢下苏妲己和王筀鵀,逃之夭夭的举动来。不是胡喜媚不顾多年的姊妹情谊,而是不是三界中的生灵,能有胆子和女娲为敌的屈指可数,这其中显然不包括胡喜媚。
树的影,人的名,要知道,女娲不仅是不死不灭的圣人,而且,在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身死之后,手执招妖幡的她,等于是妖族名义上的领袖。双重威压下,胡喜媚还能做出反抗女娲的举动来,完全是因为知道不反抗的话就是死,而且女娲有招妖幡在手,有一丝神魂在招妖幡中的她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反抗的话虽然会死,但是比起不反抗,直接等死来说,说不定还有一丝活的可能。既然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能够挣出一条命来呢。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不甘心引颈待戮,所以胡喜媚才踏下心来肯反抗女娲。而一旦知道自己有了退路,以她的胆量,就再也做不出破釜沉舟的事来。因此王筀鵀说道:“能帮到二姐你就好,不过二姐你估量需要修炼多久才能将招妖幡中的那一丝神魂收回来?”
胡喜媚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兴奋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神情沮丧的说道:“我也说不好,我修为不如你和大姐,体内虽然有上古妖神九凤的血脉,但是稚鸡的血脉太过低级,严重拖后腿,因此少则也要百、八十年,多则几百年,反正在殷商覆灭之前,是不要想了。”
王筀鵀没有说什么来安慰胡喜媚,她也不需要,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复杂的神情。被招妖幡控制的苏妲己和胡喜媚是没得选,如果不想死的话,只能选择与女娲为敌,竭力为自己争得那一线生机。
而她生死已经不操纵在女娲手中,表面上看,完全可以不用趟这趟浑水,但是如果不想以后活得如同老鼠一般,整日躲躲藏藏,不见天日,她还是要和苏妲己她们并肩作战。表面上,她好像比苏妲己和胡喜媚多了一个选择,或许其他人可以接受另一个选择,但是王筀鵀的心性决定了她无法龟缩于地底下,窝窝囊囊的活着。其实根本没得选,从头到尾,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选择和女娲一战。她们三个不管是谁,都没得选。